“嘿，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开车，驾驶技术还这么好。”

  “朋友，不论什么方面，我都比你强。”

  韩小羽嘴里叼着香烟，单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搭在车门上，干燥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阳光温暖，好不惬意。

  他现在还是第二人格控制着身体，嘴里叼着的香烟也是从梁晨裤兜里掏出来的。

  “总算把何悠然杀死了，了却心头大患。”韩小羽的本体人格说，“还行，你还做了一件好事。”

  “没有，何悠然不会死的，那家伙实力强的离谱，怎么可能刺一剑就死。”

  第二人格说完这句话，整个吉普车里一片安静。众人都处于昏迷或是睡着的状态，临将他们弄上车之前，韩小羽又挨个检查了一遍，确定所有人都有心跳。

  本体人格不啰嗦，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可几秒钟后，韩小羽一口吐掉嘴里的香烟，双手大力拍打方向盘，就差蹦起来在驾驶位里打滚了。

  “我你吗个大傻X，为什么不杀死何悠然？”韩小羽说，“嗯？奇怪，我怎么出来了？”

  “我怕你情绪激动再肇事了，就先换回来了。”第二人格说，“你相信命运吗？相信人都是有宿命的么？发生的一切不可抗力其实都是宿命。我看得出来，何悠然有病，用不着我杀他，他本身寿命就不长。”

  “嗯对，他确实有病，他跟我一样是人格分裂症患者。”

  “不，我说的不是人格分裂症。实力强大的人，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哐当一声，韩小羽将吉普车撞到了一棵大树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新手。”他连忙冲着众人道歉，却发现众人没有一个人醒过来。

  “那你这意思，我也活不长咯？快呸呸呸。”

  “我呸！你有一丝实力么？你就是个运气好的臭傻X。”第二人格的语气突然很哀伤，很难过，“我说的是我，我活不长。”

  车子里的气氛再次安静，韩小羽放缓了车速，只有40迈。时值11月初，小路上满是飘落的树叶，一切都很荒凉。

  “你要是难过，就换你出来抽根烟。”

  “我也不会抽烟啦，我只是装个样子。我出来的时间加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当然想体验体验新鲜的事物了。”

  莫名的，韩小羽突然很心疼他的第二人格。尽管他弑父弑母，尽管他眼里只有杀戮，可他真正存活的时间根本不多。

  明明都有灵魂和思想，但他却只能被压制在那片虚无的空间里，忍受着寂寞，细数着时间流淌。

  “话说，你不是会失控吗？为什么现在这么正常的跟我聊天？”

  “只允许你有双重人格，就不允许我有双重人格么？”

  闻言，韩小羽一愣，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我靠，你是说，你也有双重人格？我的第二人格还有两个人格？”

  “没错，很神奇，但确实是这样。有时候我会失控，只想杀人。但大部分时间里，我还是很正常的。”

  韩小羽突然很害怕，害怕这家伙突然失控。到时候，这台吉普车里的众人没被何悠然杀死，却被自己杀死了。

  “你放心吧，马君一直在治疗你的精神疾病，我已经很少失控了。别说我的另一个人格了，就连我都快要死了。”

  “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啊？”

  很多个夜晚，韩小羽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隔壁床李长生的鼾声，完全无法入睡。

  每到这时，他都不禁想起已经逝世的父母。

  关于父母，他只有那张自己没穿裤子的照片可以怀念。照片上的男人女人他看了无数次，可就是回忆不起来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朋友，你的记忆只是被封印了，不是丢失了，以后你都会想起来的。我死之后，你会拥有我的记忆，也会拥有我的能力。”

  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韩小羽对于这股强大的力量一点都不关心。等他变强的那一天，还能像如今这么惬意自在么？

  “我对你的能力不感兴趣。”

  “哦。”

  车子里的气氛第三次安静下去。

  韩小羽双手扶着方向盘，也没有调出导航，露天吉普车像只无头苍蝇在阿什哈巴德的无名道路上乱窜。

  他无法联系上猎鹰900的机长，也不知道该怎么返回中国。

  “我说，你之前给我写过一封信吧？信里说马君的秘密，马君有什么秘密吗？”

  “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第二人格沉默了一小下，接着说道，“马君一直在装傻，其实他了解神迹，也获得过神迹。那是一块很小的肉，很像太岁。据史料记载，太岁是古人假定的一个天体，与木星运动速度相同但方向相反，据说这个天体到了哪个区域，就会在那里留下一块肉状的东西。也有古书云：‘太岁如君，为众神之首，众煞之主，不可冒犯。’所以，有极大可能，太岁就是所谓的神迹。”

  “然后呢？”

  “马君很幸运的获得过神迹，但他并没有自己吃下，而是抽出肉块里还未干涸的血肉，制成了一片药，喂给还在怀孕的你母亲吃下。结果药效发挥副作用，直接导致你母亲早产。虽说也只是有可能，但我们两个灵魂共用一副躯体，很有可能跟神迹有关。”

  韩小羽一脚踩下刹车踏板，吉普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锐声。他整个人趴在了巨大的方向盘上，胸前硌得生疼。

  “这他吗还不叫大秘密？”他说，“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那块血肉里没消失掉的神的灵魂，寄养在我的体内了！”

  “那倒不是，我也是韩小羽，拥有神的力量的韩小羽。”

  韩小羽摸了摸胸前，今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惊人，他得消化一会。

  “朋友，停车干什么？再不走，军方的人就要追上来了。你别指望我帮你消灭那群军人，我可累了。”

  “没指望你，我只是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会，等他们苏醒过来再一起行动。”

  韩小羽抬头，车子正好停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