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计划
作者:夏沐韵      更新:2022-06-05 15:13      字数:2307
  五年,她在这最混乱最脏的地方呆满了五年,这五年,她在这看不到一丝阳光的地方摸爬滚打。

  她的心性被磨得坚韧,也磨掉了一身棱角,她给她那些小弟的感觉就总是沉着冷静的,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高深莫测。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一个下午,她带着一众小弟买完东西回来,发现他们平时的根据地,一个废弃已久的仓库被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闯入了。

  谢瑶初去查看的时候,被男人手上的印记牵住了眼睛。

  男人虎口上有一个十字架的纹身,与她记忆中的某个图像重合了起来。

  她对这个纹身印象深刻,这纹身的存在是为了遮住手上的疤,她不会记错的。

  一时,心中涌起无尽的恨意,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只需要手中用点力,用不了多久,这个刽子手就会一命呜呼。

  但她的理智还在,她将手收了回来,沉默着拿出绷带药品替男人止起血来。

  这个男人不能死在这里,他的身份在飞云肯定不低,现在杀了他对自己没有好处。

  简单处理好他的伤口,她与小弟合伙将男人藏好,再快速的清理血迹。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就好像这些她都经历过一般,她大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叫来一众小弟,拿出这几年攒下的钱分给了他们,就此遣散了这个小团体。

  这些人对她也没多大留恋,愣了一下后就拿了钱走了,毕竟那男人看起来就是一个麻烦,他们看得出来。

  只有两人迟疑了,最后还是谢瑶初强逼着两人走的。

  就在她做完这些的几分钟后,仓库大门被轰然推开了。

  进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他还拿着刀,见谢瑶初在,他恶声问:“喂,你见过一个受了伤的黑衣男人吗?”

  谢瑶初浑身一抖,似是被吓到了,她发出颤音道:“没…没有见过。”

  “没有?那我进去看看。”说着,壮汉往里走去,路过谢瑶初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壮汉象征性的翻了一下,然后说道:“倒是没骗老子。”

  他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谢瑶初,邪恶的道:“身上没长几两肉,这脸倒是不错,留在这里便宜了那些混混,倒不如让老子先尝尝鲜!”

  说着,他大步向谢瑶初走来。

  谢瑶初知道他的话意味着什么,眼里恐惧浮现,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的求饶:“不要,求求你……”

  这些求饶的话壮汉听过太多,他连脚步都没停,用脚一下踹在谢瑶初肩膀,将谢瑶初踹倒。

  壮汉解了皮带就朝地上的谢瑶初扑了过去,只是在离谢瑶初还有几十厘米的时候猛然顿住了。

  他瞪着眼一下子摔在谢瑶初身上,死不瞑目。

  谢瑶初被砸得闷哼一声,费力的将壮汉推开。

  只见被推开仰躺在地的壮汉心口插着一片被磨的锋利的铁片,此时伤口正汩汩的冒着血。

  谢瑶初看着满手的血发呆,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心在不断的狂跳,随即而来的还有后知后觉的害怕,但她不后悔。

  就这样,这条人命成为了她的成年礼,也是一份特殊的成年礼。

  没错,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啊。

  等她愣完神想起来去看那个受伤的男人,却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一点血迹。

  三天后,那个男人又来了,他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问她:“愿意加入飞云吗?”

  她故作迟疑了一下,随后坚定的道:“我愿意。”

  如果说西街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飞云便是无尽的深渊,纵使她知道跳进那深渊就再也没办法出来她也在所不惜。

  孟军也不知道他脑中到底哪根筋抽了,就鬼迷心窍的简单问了一下那个女孩便草草的将她收入飞云,放在身边。

  他在自己心底为自己解释道,可能是念及她的救命之恩吧。

  说来可笑,孟军手上沾的人命不少,却是个记恩的,谢瑶初在他的庇护下,在飞云内部倒是没人对她怎样。

  但她自身也很努力,渐渐的,她的名字在飞云逐渐变得人人皆知,但这其中的努力,没有人知道。

  她在下一盘棋,下一盘实力悬殊的棋。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谢瑶初已经成了孟军手下最为得力的助手,此时的她二十二岁。

  孟军身为分堂堂主,他的得力助手,在飞云内部也是可以横着走的。

  她二十五岁时,孟军突然暴毙而亡,死因为慢性中毒,而谢瑶初转眼带着人从孟军的另一个助手房里搜出了证物,那助手百口莫辩,被孟军的一众手下愤起杀之。

  继孟军之后,谢瑶初坐上堂主之位,手段雷厉风行,一上位便整治了堂中不少异心者。

  二十八岁,飞云老大一次外出,被飞云的死对头得知行踪,飞云老大被重创,手下死伤惨重。

  飞云老大怀疑有内鬼,飞云上下开始大清洗,由各堂主负责,互相监督。

  “杜平。”谢瑶初刚整理好手中的资料,唤来自己的手下。

  “姐,有什么事?”杜平进来,恭敬的问道。

  “帮我查一个人,查到他电话就行。”谢瑶初揉着太阳穴,显然是最近帮着飞云彻查内鬼让她累极了。

  杜平接过纸一看,只见纸上只打印了一个名字,季晓烨。

  “季……”杜平欲言又止,踌躇的看着谢瑶初。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人,去办吧,我累了。”谢瑶初挥挥手,杜平当即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当着她的面将纸放进碎纸机。

  杜平走后,谢瑶初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花园。

  右手习惯性的抚摸上左手心的伤疤,不知怎的,这疤又在疼了。

  下午,杜平带回来一张纸,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串数字。

  谢瑶初接过,花了十几秒记住这串数字,随后将纸扔进碎纸机。

  转手就用自己平时不怎么用的手机给这个号码发了一则消息。

  ……

  几日后,市中心的一家生意不算好的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