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嘴上的布条已经被取了，方便他回答。

  只动了动拳头的晨哥表示有点累到，又坐回圈椅，动动手示意那小厮替他审。

  小厮是个会来事的，也可能是习惯了他的主子如此，直接摩拳擦掌的上前，手指落到那各色的刑具上面。

  他挑了一根鞭子，动鞭子之前，他还在辣椒水里浸湿了一番。

  “世子爷，您要问些什么？”

  小厮转头看向顾盛弦，免得人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盛弦示意楚岚上前。

  楚岚走到那黑衣人面前，勾唇道：“你叫什么，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或者我换个问法，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皇室为什么就开始针对我了？”

  虽然她心中对这些人是被谁派来的已经有了猜测，但她还是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为什么？

  或许是想让自己对天驰和那微薄的亲情再死心一点吧。

  “我知道你是幽冥的中心成员，我也知道中心成员知道的事情很多，不乏那些宫廷秘辛，对于皇宫的事，幽冥……是有记载的。”

  这是楚岚自己查到的事，连天驰皇帝都不知道的事。

  伴君如伴虎，幽冥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幽冥也怕哪天天驰的皇帝对他们忌惮了，下杀手，所以，天驰皇宫的秘辛，幽冥有记载，这是幽冥留的后手。

  就算这人他不知道这些秘辛，但十几年前的事，他一定知道。

  幽冥的中心成员，是幽冥内部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培养出来的。

  中心成员是自出生起就开始培养，而眼前这人约莫二十五六，她现在十八岁，变故发生在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这人该有十岁了，而幽冥游走于皇宫之中，十岁的孩子，该记事了。

  那人显然也诧异楚岚能知道这么多，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幽冥防着皇室，是连天驰的皇帝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这个远在异国的质子会知道！

  但良好的组织教育驱使着他不去看楚岚，而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并将头撇到了一边。

  楚岚知道回是这么个结果，并不意外的后退一步，将主场交给了那个小厮。

  小厮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挥下……

  刚开始他还能咬紧牙关不说话，但随着那鞭子不断落下，他唇间慢慢溢出闷哼声来。

  楚岚第一次见审问人的场景，不免有些不适应，连眉头都皱着。

  顾盛弦见楚岚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担心的问道：“不如去外面等？”

  楚岚却是摇头。

  她连人都杀过，不过是看着别人被用刑罢了，有什么需要回避的。

  时间缓缓流逝，而那圈椅中的人似乎睡着了一般，这么久了连姿势都没换过。

  那小厮把这里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但这黑衣人都晕了三次了，却连个名字都没说。

  顾盛弦上前，制止住小厮想要泼冷水的举动，探上那黑衣人的颈动脉。

  楚岚一看顾盛弦这动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死了？”

  顾盛弦摇头：“还没，但是快了。”

  楚岚：……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啊。

  顾盛弦熟练的掏出一个瓷瓶来，抬起那黑衣人的头，捏开他的嘴给他灌了进去。

  而那小厮也看了看生命力在逐渐消失的黑衣人，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刑具，走向那似乎是睡着了的男人。

  小厮净过手后，走到那男人身边，轻轻推了推他，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醒醒。”

  椅子上的男人动了动，才睁开眼睛。

  “怎么？问出来了？”

  “没……”

  “那死了？”

  “快了……”

  “那这位公子一共问了五个问题，你审出来了几个？”

  小厮可怜巴巴的说道：“公子，他嘴巴太紧了……”

  “嗯？”所以是一个都没问出来？

  “废物！”

  小厮再次可怜巴巴的道：“公子……”

  又是被公子嫌弃的一天呢。

  男人起身，走到木架前。

  他掐着黑衣人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随后甩开。

  此时这黑衣人哪用一个惨字来形容，惨已经不能形容他了，那是特别惨！

  这身上没一处完好的地方，黑衣上到处都是口子，里面白色的亵衣上也全是血，浑身上下都是口子。

  瞧着这惨样，是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

  顾盛弦抬手：“晨啊，悠着……”

  话还没说完，“涮”的一声，又是一瓢冷水对着黑衣人的面门泼去。

  顾盛弦的话卡在喉咙口，看到这场面，只得生生咽下。

  顾盛弦将头撇到一边，抬手扶额，算了，完全没眼看。

  随他吧，反正他能在人死之前把话问出来。

  那黑衣人被泼一下没醒，男人又舀了一瓢水泼了过去。

  这次，那黑衣人终于有动静了。

  他艰难的抬头，还止不住咳嗽。

  粘稠的血从他的唇间流下，染红了下巴，狼狈极了。

  他喉间“嗬嗬”作响，似乎卡着一口老痰。

  终于，应该是顾盛弦给他喂下去的药起了作用，那黑衣人眼中有了些光亮。

  他连说话都提不起气来：“给我个……痛快。”

  “还能说话？那没事儿，阿尘，来给他喂点水，别死了。”

  那小厮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强行给那黑衣人灌了一点茶进去。

  事实证明这茶没灌错，喝点水下去，那黑衣人整个都精神起来了。

  阿尘放下茶壶，那边的男人又开始使唤他了：“阿尘，我刀呢？”

  “公子你什么时候用刀了？你只有一把匕首！”

  男人就差一爆栗敲在小厮头上了：“蠢货，那你倒是给我啊！”

  小厮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递到男人手心里。

  男人褪掉匕首的外壳，握着匕首手柄，拿刀身拍了拍黑衣人的脸：“最后问一次，说？还是不说呢？”

  那黑衣人也是个硬骨头，直接将头撇开，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男人笑了，喃喃道：“果然是个硬骨头呢，那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男人拿着匕首的手落下，那男人认命的闭上了眼。

  楚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