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现。

  慕雅结束了一天的修炼，钻出山洞。

  晨气清冽，她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随后，下到山脚，在不调用灵气的情况下，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山顶爬去。

  待登上山顶后，她又再次下了山。

  如此，来回五趟。

  利用这种方式锻体，经年累月下来，体力、气力，精力、耐力、灵气的续航能力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

  可以说是，受益无穷。

  当慕雅第五次攀上峰顶的时候，师尊还没回来。她也不着急，只是自己一个人下到天玑峰正对着云海古道的那处岩崖上，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拿出那本大千录看了起来。

  自她修炼后，便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学习能力呈现断崖式上升。

  可喜可贺！

  翻开那本大部头，只见前三卷分别是灵药篇、灵兽篇、灵物篇，记载了修真界常见的灵药、灵兽、灵材品种。后面还有灵丹篇、符咒篇、阵法篇、术法篇、兵器榜……

  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慕雅仿佛推开了一扇印有不知名几何图案的大门。门后的世界是那么的光怪陆离、斑驳玄奇，令她沉溺其中、情不自禁。

  学习要像修仙那样趣味十足，还会有那么多孩子厌学么？自己还不分分钟考到985去了？不对，哈佛牛津麻省理工从此都不是梦，指哪打哪！慕雅嗟叹。

  未时正刻，衡玑回返天玑峰，传慕雅前往山顶一叙。

  慕雅听到传音的时候，堪堪看完前三卷。她赶忙将书塞回储物袋，向峰顶奔去。

  这是今天的重头戏啊！

  天玑峰巅，老人须发皆白，衣衫损旧，坐在蒲团上。

  慕雅走过去行礼，唤了声师尊后，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下。

  衡玑将自己身下的蒲团挪正，乐呵呵地说道：“乖徒，你可知师尊今日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您是要兑现诺言，告诉我那个要求是什么，对么？”慕雅微微一笑，开口。

  她想起衡玑昨天是这样说的：“此事说来话长，待以后我再慢慢跟你道来。”想必今日，便是他口中的那个以后了。

  “不错！”衡玑像啄米一样地点头。不愧是他的弟子啊，脑袋瓜子就是机灵！“那为师再问你一个问题哈。你现已有师尊。但你可知，师尊的师尊，现在何处？”

  “这……”慕雅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啊，她认识的人中真正可以称得上是大能的，就只有师尊和徐闻，但她却从未听说过他们师尊的半点事迹。难道，师尊和徐闻都是自学成才，不曾有过师承么？

  这显然不合常理。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的师尊又去哪里了？

  “我的师尊啊……他……仙逝了……”很久了，久到他都快记不清了……衡玑瞬间沧桑了许多，不复之前乐天知命的模样。他目光辽远，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良久，他两眼又重新有了焦距，叹道：“其实，不只是我的师尊，还有徐闻的，乃至这珩琅大陆上无数的先辈，结局都是一样。”

  形神俱灭，再无轮回转世之可能。

  无一例外……

  慕雅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有些伤感，喃喃自语。“因为……飞升无望么……”之前她在留影石上观看乙班前三天课程时，听见授课外傅提过几句。

  “是的。不知是何缘故，珩琅大陆的修士，即便修为达到出窍大圆满，也无法引动化神雷劫，飞升上界。的确，出窍期的修士足足有五千年的寿元。可是，再漫长的生命，无法飞升，也有耗完的一天。待到寿元已尽之时，还未破解通天奥义，就只有坐化这一条路可走……”衡玑的表情有几分无可奈何。

  “明知这是一条不归路，也要放弃转世轮回的机会，义无反顾地踏上修仙之途，为什么？”这句话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说完后，慕雅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傻里傻气的。

  虽然修仙之人不能入轮回道，但是寿命却比凡人多了不是一星半点。不仅如此，还可以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教百川参拜，关河俯首……

  这是何等的快意潇洒！

  轮回千世，不如如夏花般绚烂，烟火般流彩，一夕绽放……

  如果换了她，她也愿意啊！

  衡玑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语气坚定，矢志不渝。“因为我们都相信，珩琅大陆不能飞升的谜题，会由我们亲手解开！”

  “我猜，师尊已经有头绪了，是也不是？”表面上是疑问句，实则是陈述句。慕雅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期求他指点迷津。

  衡玑对此很是受用，理了理头发和胡须，笑眯眯地道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他这些年来卜了无数次卦，结果皆指向东方。前些天，卦象才陡然发生变化，变成了一面宝镜。看来，破获飞升之法，指日可待……

  “……”

  所以那个要求到底是什么？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的么……

  嘻嘻……

  衡玑见慕雅笑容凶残，面上也挂不住了。他咳嗽一声，努着嘴，将她驱离峰顶。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不打算和她言明。

  慕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磨磨蹭蹭地挪动着步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山顶。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要求必定与飞升之法有关。

  她回到自己的洞府，将大千录剩下的部分看完，便再次进入了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