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这个名字也是王妃赏赐给奴婢的！”

  “你连名字也给了她？”

  林鸿是真的生气了，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色，“就这么着急地找人替代你？”

  青岚甩开林鸿的手，心情也低落了起来，出声：“你应该问问她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林鸿再次喝向小丫鬟：“说！”

  小丫鬟：“回殿下，奴婢名叫梦羽。”

  梦羽……林鸿在心里念了一声，自然也知道青岚从这个名字上想到了什么，心里的愤怒渐渐沉了下去，又浮起紧张。

  于他自己而言，封慕山的存在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于青岚而言，乔羽织也是她心里最介意的地方。他有多厌恶封慕山，青岚就有多厌恶乔羽织。

  林鸿赶紧跟青岚解释：“府里的下人都是岳甲在管，我真不知道她叫这个名字，若是早知道，连王府我也不会让她进！”

  小丫鬟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凌王嫌弃至此，竟然连进府当个丫鬟的资格也不给她。更没想到的是，还能引起凌王夫妇二人的争执。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让她来气我的，既然你存心让我不舒坦，那我就索性成全了你呗，羽织、青青都是同一个人，也省得你纠结了。”青岚的言语中带着酸意。

  “我只要青青，不要羽织！”林鸿急忙表态。

  “殿下？”小丫鬟受宠若惊，激动地浑身发抖。

  突然被堂堂凌王殿下表白，说不激动，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林鸿瞥了丫鬟一眼，目露恶色，冷冷地说道：“把衣服脱下来！！”

  “啊……”小丫鬟看到林鸿嫌弃的眼神后，眼泪浸湿了眼眶，楚楚可怜。

  “田颜！”林鸿不愿碰丫鬟，而是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田颜立马出现。

  “把这丫鬟的衣服扯下来！”林鸿下令。

  “是！”纵使觉得殿下的命令奇怪，但田颜还是领命照做。

  凭借着丫鬟根本无法相抗的蛮力，将其身上的白裙扯了下来。

  “把人带下去，好好查查她的底细！”林鸿下令，眼里布着寒霜，“如若不老实交代，杀了便是！”

  在一阵嘶声裂肺的求饶之下，小丫鬟被护卫拖走。

  青岚一屁股坐在餐桌旁，也不等林鸿，自己就先吃了起来。

  “这衣服你还要不要？”身后传来了林鸿的询问声。

  “别人穿过了的，我不要！”青岚愤愤地回答，似是在影射别的什么。

  林鸿心口一紧，赶紧对田颜说道：“把这衣服送到仙云局去，让他们再做一件一模一样的，注意花纹里的夜明丝！”

  “不用！”青岚出声，扭头对田颜交代道：“即使做出来一模一样的，也不是原来的了，烧了就是。”

  “殿下？”田颜为难地看着林鸿，不知道该听谁的话。

  此时的林鸿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只是一件衣服，并不值几个钱，却是二人情感的见证。见青岚对这么重要的东西处理得这么随意，林鸿有些生气。

  “既然知道不会是原来的了，为什么还要将其送人？”他走到青岚的身旁坐下，质问。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仿若青岚送走的不是衣服，而是他。

  青岚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有不忍，伸手刮了刮他的眼皮，轻声宽慰道：“都送了好些日子了，又不是昨日才送的。”

  前些日子二人闹别扭，误会颇深，她以为他都要赶她出王府了，她送一件衣服又怎么了？

  林鸿沉眸，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他是知道青岚有多宝贝这身衣服的，她能将其转手送人，定是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做好永久不与他和好的准备了。若不是他深得田颜的启发、主动回来找她，只怕二人间的裂缝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弥补。

  他翻手拿出来一块黑色玉石，递到青岚的面前，问：“那这个你还要吗？”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灵犀。

  青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手，而是犹豫了。

  作为一个定情信物，她要。可若是作为一个监视她行踪的物件，她不想要。凭什么她去哪儿他都可以了如指掌，而他的行踪却要对她隐瞒？

  她感觉自己是他手里的风筝，只要他需要，就可以收回手里的风筝线，就可以见到她。如果嫌恶了，就可以让她一直在冷冷的高空飘着，就可以对她不管不顾。

  而她呢，想见他的时候她只能祈求他的回归，不想见的时候却又被他拉扯着、不由自主地下坠……

  林鸿见状，心情也慢慢沉了下来。终究是……有裂痕了吗？

  “要不……留给儿子吧？”青岚开口，有些没有底气。

  “到时候儿子会有他自己的。”林鸿回答，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可事实上，他的手指已经用力到有些发麻了：竟然连灵犀她都不想要了吗……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想知道你的行踪。”青岚看着林鸿，倔强地开口。

  林鸿愣了一下，骤然意识到青岚所在意的地方了，紧绷的表情慢慢舒缓了些：“可是你现在修为太低，即使用特殊方法做了记号，也只能感应到个大概……”

  “那也比没有强！”

  青岚气呼呼地瞪了林鸿一眼，诉说自己心里的委屈：“凭什么你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我走上一天你就要找我算账？这不公平！”

  林鸿商量道：“你先戴好灵犀，回头我把令牌给你，让你好好留个记号，行不行？”

  “那还差不多！”青岚抬起下巴，努着小嘴，骄傲得仿若打了胜仗一样。

  “就是惯的！！”林鸿伸手揪了揪青岚的脸蛋，宠溺地骂了一句。

  想着青岚拒绝戴灵犀的理由不是因为不爱他了，而是想掌握他的行踪，林鸿心里的阴霾也被吹散了不少，心情再次变好起来。

  然后解开绳索，将灵犀又重新挂在了青岚的脖子上。

  将灵犀塞进她的衣服里贴身戴着，林鸿警告道：“这已经是你弄丢的第三次了啊，事不过三，下次再弄丢我就没有今日的好脾气了！”

  “哪有三次？明明才一次！”青岚并不认罪。

  林鸿数落：“第一次我们分开时那算一次吧？在青石城的时候你发脾气把灵犀给丢了，算第二次吧？连上这一次，正好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