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还是活。”

  这次方楠的眼神既不是梦境的纯白，也不是正常的黑白，而是绝对冷酷的纯灰。

  他的身上，一阵阵死亡气息翻涌，如果黑斗篷男人有任何不轨的想法，方楠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而看着对方明显露出的疑惑，方楠眼神向下瞥了眼那条染上了灰色的斗篷，“也许你要和它商量一下。”

  那黑色斗篷下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死不死是你的事，反正我是受够了，每次都要跟在你后面帮你擦屁股。”

  “那个光头一看就没安好心，你居然还和他合作，被他利用了都不知道。干脆你把我脱下来送给面前这位，这样我还能跟着一位真正的强者。”

  黑斗篷男人沉默后，他抬起头，不解的问道：“你不杀我？”

  “你想死吗？”

  男人理所应当的摇摇头。

  “既然你不想死的话，那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对，就像你和他合作的那样。”他用眼神指了指离自己不远的郭子健。

  听到这个，那男人还没有做出回应，他身后的黑斗篷已经抢先插嘴道：“好，我们合作。”

  方楠没有搭理它，男人也没有理它。

  “喂，这位强者不理我就算了，你也不理我。记不记得每次都是谁救了你的命，你这家伙也太无情了。”

  “喂……”

  “……”

  暂时无视黑斗篷的聒噪，男人看了眼远处已经死掉的临时同伴，随即苦着一张脸道：“你不怕我背叛你？其实我和他也没有真正合作的意思，都是互相利用，目的是先剪出这个世界出现的其他玩家强者。”

  听他这么说，方楠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就像他现在并不需要一个可以放心把后背交付的同伴，而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一同应付棋盘的临时盟友。

  哪怕这人会随时背叛，哪怕他想方设法的希望自己死去，只要可以在关键时刻提供帮助，来达到方楠的目的就足矣。

  就像是这次袭击，他并不恨黑斗篷男人，也不恨被自己杀死的郭子健。他们和自己一样，不过是希望可以活过这个游戏。

  只是他们选择了战斗这种方式，所以，便也要承担这种方式的后果。

  之所以现在黑斗篷男人没有死，不是方楠的临时好心，只是他有足够的自信。自己更强，可以掌控局势。换言之，如果当时活下来的是郭子健，方楠绝不会有任何犹豫的马上杀死他。

  等级二的实力，还有那克制死气的能力，怎么看都是一个棘手的敌人。

  见方楠没有为这个问题上感到困惑，黑斗篷男人点点头，选择同意这个请求。

  他起身之后，拿起手中的斗篷重新披上。黑色遮盖的那一刻，男人的手暗中从腰间划过，然后脸色瞬间改变。等到重新披上了斗篷，他又恢复起那样不生不死的表情。

  抬头看了眼顶上那唯一无法被迷雾遮盖的倒计时，方楠直接问道：“这一路上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这次对方回答的很快，但答复他的并不是男人，而是他身后的黑斗篷。

  “哦？说说看。”方楠看了眼残破的战场，招呼众人先行上路，“边走边说。”

  即便棋盘不刻意干预，这里的打斗声也会吸引来其他东西。而刚刚大战过一场的众人，谁都不想留下来去面对迷雾世界的怪物。

  他们还是按照方楠一开始设想的方向行径，如果没有意外，那里将是另一个棋盘上重要的节点。

  走在路上，黑斗篷也向方楠介绍起它所知道的一切。

  “按照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前面有一个地方很古怪。”

  “但如果你问我到底哪里有古怪，我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走过了那里，好像是穿过了一道门。”

  “危险，对，你说的危险也确实存在。我们在哪里遇到了完全相同的对手，但是杀死他们之后，对方会变成雾气。”

  “如果不是当时有很多怪物突然冲了出来，我真的打算仔细查看一番。”

  听着黑斗篷的絮絮叨叨，方楠一路上都沉着一张脸。

  突然他定在脚步，然后抬起了手臂，那只巴掌大的甲壳虫直接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

  方楠静静沉默后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快到了。”

  之前在快到节点处，方楠仔细观察了地上道路和砖石的纹理，也有注意过身边的建筑，这里离那里很近了。

  他没有马上出发，而是转过身对黑斗篷男人说道：“我之前就注意到你几次走神，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

  方楠伸手打断他，道：“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就说出来，我不想你的事情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动。”

  “也许坦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黑斗篷的声音适时响起。

  男人表情略微变化，他的胸口起伏，声音不太自然的说道：“我丢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一枚棋子。”

  嗯？

  已经拿到了蓝色棋子，早已对其他棋子不再感兴趣的方楠，脸上的表情动了动，故意做出伪装不在意的说道：“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了？”

  黑斗篷男人眼光迅猛移动后，开口说道：“交手的时候丢了，但我在附近找了都没有发现。”

  这样，方楠转头看向唐倩。

  “我没有拿。”唐倩语速极快的否认。

  “你丢的是什么颜色的棋子？”

  “黄色？”

  “效果！”

  “大概是……”黑斗篷男人犹豫之后说道，“让我更容易丢东西吧。”

  “就是这个？”

  “嗯。”

  这个效果比方楠猜想的弱很多，看来当初即便是运气不好率先丢到黄色区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如果你好好配合，我可以给你一颗棋子。”

  “啊……”

  黑斗篷男人微张开口，脸上露出明显的惊愕。一旁的唐倩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的双腿用力，身形站得比直。

  “你为什么要给我棋子，理论上为了保险起见，是要收集齐所有的棋子吧！”

  “这你不用管，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不过，”方楠语气一变，气质再次变得阴寒，“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强抢的话，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这番话说完，黑斗篷男人再次陷入沉默，看样子是在考虑此事的利弊真假。

  胸口处依然隐隐作痛，那是被“死棘之枪”刺伤的地方。虽然黑色斗篷已经帮他抵抗了大部分伤害，但那强大的穿透力量也不是他一个等级一可以完全承受住的。

  “你有计划？”

  “你最好期盼我有。”

  他直起头，看见方楠那双平视着他的冷漠双瞳，然后沉沉点头。

  方楠再次把头转过唐倩，见她也是连连点头，然后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宣布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