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屋内其人
作者:愚者九      更新:2022-06-06 21:51      字数:4494
  任我行甩出的这三枚铜钱的时候,离东方不败很远,砸中他额头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最多也只会造成一点皮外伤,但东方不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竟然连这么一枚轻飘飘的铜钱都没躲开。

  任我行眼中精光微闪,瞬间察觉到其中异样,哈哈大笑,喊道:“诸位,这个东方不败是个假货!”

  向问天听到这话,手中长鞭甩出,如灵蛇一般卷住了杨莲亭的双足,用力一拽,将其拖倒在地,阻拦他救援。

  看到这一幕,东方不败浑身颤抖,掩面向大殿后方狂奔。

  令狐冲纵身而起,长剑抖动,斜刺杀了过去,截住东方不败的去路,大声喝道:“站住!”

  不料,东方不败跑的太快,骤然看到拦截的令狐冲,竟然收不住脚,身体直挺挺的向令狐冲的长剑撞去。

  令狐冲吓了一跳,急忙缩剑,同时左掌轻轻拍出,将东方不败拍了回去。

  任我行狂奔而至,一把抓住东方不败后颈,将他提到大殿门口,大声道:“众人听着,这家伙假冒东方不败,祸乱我日月神教,大家看清了他的嘴脸!”

  只见这人五官相貌,和东方不败十分相似,只是此刻神色惶急,和东方不败平素那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神态,却是天壤之别。

  守在大殿外面的武士,全都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任我行将假冒的东方不败掼在地上,大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不好好说,我把你脑袋砸得稀烂。”

  假冒东方不败吓得全身发抖,颤声说道:“小……小……人……人……叫……叫……叫……”

  这时,向问天已经点了杨莲亭数处穴道,将他拉到殿口,喝道:“这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杨莲亭昂然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我认得你是反教叛徒向问天。日月神教早将你革逐出教,你凭什么重回黑木崖来?”

  向天冷笑道:“我上黑木崖来,便是为了收拾你这奸徒!”

  说着,右掌一起,喀的一声,将杨莲亭的左腿小腿骨斩断了。

  不曾想,杨莲亭虽然武功平平,为人居然极是硬朗,喝道:“你有种便将我杀了,这等折磨老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向问天笑道:“你仗着东方不败,在教中做尽恶事,杀了你?哪有这等便宜的事?”

  紧接着,手起掌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向问天一脚将杨莲亭的右腿小腿骨踩断,然后左手一掼,将他扣在地上。

  杨莲亭双足着地,小腿上的断骨戳将上来,剧痛可想而知,但他竟然强忍着剧痛,哼也不哼一声。

  向问天大拇指一翘,赞道:“好汉子!我不再折磨你便了。”

  说罢,向问天转身看向假冒的东方不败,一拳砸在对方的肚子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假冒的东方不败惨叫一声,说道:“小……小……人……名……名叫……包……包……包……”

  向问天道:“你姓包,是不是?”

  假冒东方不败颤声道:“是……是……是……包……包……包……”

  结结巴巴的半天,也没说出叫包什么名字。

  这时,一股骚臭传来,众人低头看去,只见假冒东方不败的裤管下有水流出,原来是吓得屎尿直流。

  “事不宜迟,咱们先去找东方不败要紧!”任我行见对方已经吓得失了神志,便提起假冒的东方不败,大声道:“你们大家都瞧见了,此人冒充东方不败,扰乱我教。咱们这就要去查明真相。我是你们的真正教主任我行,你们认不认得?”

  众武士均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从未见过他,自是不识。自东方不败接任教主,手下亲信揣摩到他心意,相诫不提前任教主之事,因此这些武士连任我行的名字也没听见过,倒似日月神教创教数百年,自古至今便是东方不败当教主一般。

  因此,众武士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这时,皇甫冲走了出来,站在任我行旁边,大声道:“东方不败多半早给杨莲亭他们害死了。这位任教主,便是本教教主。自今而后,大伙儿须得尽忠于任教主。”说着便向任我行跪下,说道:“属下参见任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众武士认得皇甫冲是本教职位极高的大人物,见他向任我行参拜,又见东方教主确是冒充假货,而权势显赫的杨莲亭被人折断双腿,抛在地下,更无半分反抗之力,当下便有数人向任我行跪倒,说道:“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其余众武士先后跟着跪倒,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十字,大家每日里都说上好几遍,说来顺口纯熟之至。

  任我行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志得意满,说道:“你们严守上下黑木崖的通路,任何人不得上崖下崖。”

  众武士齐声答应。

  这时,向问天已经喊来紫衫侍者,将童百熊的铐镣打开。

  童百熊关心东方不败的安危存亡,抓起杨莲亭的后颈,喝道:“你……你……你一定害死了我那东方兄弟,你……你……”心情激动,喉头哽咽,两行眼泪流将下来。

  杨莲亭双目一闭,不去睬他。

  童百熊见此,一个耳光打过去,喝道:“我那东方兄弟到底怎样了?”

  向问天忙叫:“下手轻些!”但已不及,童百熊只使了三成力,却已将杨莲亭打得晕了过去。

  童百熊拚命摇晃杨莲亭的身子,但杨莲亭双眼翻白,便似死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任我行看向紫衫侍者,沉声道:“有谁知道东方不败下落的,尽速禀告,重重有赏。”

  但连问三句,都无人答话。

  霎时间,任我行心中一片冰凉。

  他困囚西湖湖底十余年,除了练功之外,便是想象脱困之后,如何折磨东方不败,天下快事,无逾于此。哪知今日来到黑木崖上,找到的竟是个假货。

  显然,东方不败早或许已不在人世,否则以他的机智武功,怎容得杨莲亭如此胡作非为,命人来冒充于他?而折磨杨莲亭和这姓包的混蛋,又有什么意味?

  他向数十名散站殿周的紫衫侍者瞧去,只见有些人显得十分恐惧,有些惶惑,有些隐隐现着狡谲之色。

  任我行失望之余,烦躁已极,喝道:“你们这些家伙,明知东方不败是个假货,却伙同杨莲亭欺骗教下兄弟,个个罪不容诛!”

  说罢,身影一闪,欺身逼近,拳掌跌出,只听四声轻响,手掌到处,四名紫衫侍者哼也不哼一声,全都毙命。

  其余侍者骇然惊呼,四散逃开。

  任我行狞笑道:“想逃!逃到哪里去?”拾起地下从童百熊身上解下来的铐镣铁链,向人丛中猛掷过去,登时血肉横飞,又有七八人毙命。

  任我行哈哈大笑,叫道:“跟随东方不败的,一个都活不了!”

  任盈盈见父亲举止有异,大有狂态,叫道:“爹爹!”过去牵住了他手。

  就在这时,众侍者中走出一人,跪下说道:“启禀教主,东方教……东方不败并没有死!”

  任我行大喜,抢过去抓住他肩头,问道:“东方不败没死?”

  “是!啊!”

  侍从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原来任我行激动之下,用力过巨,竟捏碎了他双肩肩骨。

  任我行将他身子摇了几下,这人始终没有转醒。

  他转头向众侍者喝道:“东方不败在哪里?快些带路!迟得片刻,一个个都杀了!”

  一名侍者跪下说道:“启禀教主,东方不败所居的处所十分隐秘,只有杨莲亭知道如何开启秘门。咱们把这姓杨的反教叛徒弄醒过来,他能带引教主前往。”

  任我行大喝道:“快取冷水来!”

  这些紫衫侍者都是十分伶俐之徒,当即有五人飞奔出殿,却只三人回来,各自端了一盆冷水,其余两人却逃走了。

  三盆冷水都泼在杨莲亭头上。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向问天喝问道:“姓杨的,我敬重你是条硬汉,不来折磨于你。此刻黑木崖上下通路早已断绝,东方不败如非身有双翼,否则无法逃脱。你快带我们去找他,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大家爽爽快快的作个了断,岂不痛快?”

  杨莲亭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向问天对皇甫冲道:“皇甫兄弟,你我二人暂且做一下轿夫,抬这家伙去见东方不败。”说着抓起杨莲亭,将他放在担架上。

  “是!”皇甫冲神色恭敬,和向问天二人抬起了担架。

  杨莲亭指了指方向,淡淡道:“向里面走!”

  向问天和皇甫冲抬着他在前领路。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童百熊四人跟随其后。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

  杨莲亭指着左边道:“推左首墙壁。”

  童百熊心切,快步上前,伸手一推,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

  里面尚有一道铁门,杨莲亭从身边摸出一串钥匙,交给童百熊,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

  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

  任我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地道,心中冷笑,东方不败这厮将我关在西湖湖底,哪知道报应不爽,他自己也是身入牢笼。这条地道,比之孤山梅庄的也好不了多少。

  不过,一行人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

  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只感觉沁人心脾,神清气爽。

  从地道中出来,众人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

  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任盈盈侧头向令狐冲瞧去,见他脸孕笑容,甚是喜悦,低声问:“你说这里好不好?”

  令狐冲微笑道:“咱们把东方不败赶跑后,我和你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你教我弹琴,那才叫快活呢。”

  任盈盈惊喜道:“你这话可不是骗我?”

  令狐冲嘿笑道:“就怕我学不会,你可别不耐烦。”

  任盈盈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两人观赏美景,便落了后,见向问天和皇甫冲抬着杨莲亭已走进一间精雅的小舍,令狐冲和盈盈忙跟着进去。

  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浓烈花香,见房中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绘着三个美女,椅上铺了绣花锦垫。

  令狐冲心中疑惑,这是女子的闺房,怎地东方不败住在这里?

  或许是他爱妾的居所,自古英雄难过没人管,这东方不败一代枭雄,自然也难以幸免,身处温柔乡中,不愿处理教务了。

  “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这时,屋内传出一个诡异的声音,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杨莲亭冷哼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

  屋内那人道:“你为什么带他来?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进来。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最后这两句说得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但声音却明明是男人。

  任我行、向问天、盈盈、童百熊、皇甫冲等和东方不败都甚熟悉,这声音确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

  各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我不带他来,他便要杀我。我怎能不见你一面而死?”

  屋内那人尖声道:“有谁这样大胆,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吗?还是徐良?你叫他们进来!”

  任我行听他只凭一句话便料到是自己,不禁深佩他的才智,作个手势,示意大家小心,手持兵刃,慢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