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临战传功
作者:愚者九      更新:2022-06-06 21:51      字数:4705
  东方不败捻起裙摆,朝着徐良行了一礼,声音尖细,却故作娇笑道:“徐少侠,你真是个妙人,见识也好,心胸也罢,我都十分喜欢,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得罪莲弟呢?否则你我把酒言欢,岂不乐哉!”

  徐良浑身一颤,只觉得恶寒不已,和东方不败谈论江湖辛密或者武学还行,但这幅将自己视若砧板鱼肉的热切眼神,他堂堂好男儿,还是受不了的。

  徐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要得罪杨莲亭,而是你们神教先得罪我的,在下不过是为了自保,被迫反击而已,以至于后面越闹越凶,难以化解,我若真的对你日月神教有意见,也不会和圣姑交往了,我这个人很简单,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你要杀我,我便提前杀了你,交往或者刀剑相向,只看对方的诚意,而非对方的身份!”

  东方不败目光微凝,冷声道:“徐少侠的意思,是要与本座为难到底,分出个生死胜负了?”

  徐良扛着巨阙重剑,平静道:“东方教主,在下虽然佩服你的武学天资,但杨莲亭多次派人杀我,在下总不能无动于衷,任他追杀吧?天下没这样的道理,任你武功再高也不行!”

  东方不败笑道:“徐少侠,你虽然天资极佳,剑法造诣也堪称宗师,但想要胜我,还差得远呢!”

  徐良点头道:“东方教主才情无双,天下之大,大概也只有隐居华山的风清扬老前辈,能与你一战,在下虽然有些傲气,自认剑法修为,已至江湖顶尖,可胜过江湖中的大部分高手。而且在下虽然没见过葵花宝典,但也见识过辟邪剑谱,其剑法之诡谲,令人心惊,因此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教主的对手,所以这才取巧,与任教主合作。”

  “原来如此,本座还以为任我行许了你什么好处,原来是仇怨难以化解,又不是我的对手,这才与他合作。这样一来,本座还真是有些佩服徐少侠了,身为一名剑客,不仅能抵挡住了辟邪剑谱的诱惑,如此年轻便傲视江湖,还能如此谨慎,也不像那些伪君子,说什么十年报仇不晚,而是果断与任我行合作,如此心性,如此手段,也不管莲弟几次都败在你手上!”东方不败由衷赞叹道,只有看过《葵花宝典》的人,才知道这本秘籍有多妖异,相对的,辟邪剑谱对人也应该有十分强的诱惑力。

  徐良笑道:“多谢东方教主夸赞,只可惜,你未能修炼完整的葵花宝典,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我们又结仇在先,否则,以东方教主年轻时的豪迈不羁,或许我们可以成为酒友!”

  东方不败袖袍微动,杀意凛然,嗤笑道:“原本以徐少侠才情,应该早已看破男女差别,没想到还是俗夫一个,本座真应该早点动手,也免得你脏了我的耳朵!”

  听到这话,任我行、向问天和令狐冲,都神色紧张,暗中运转内力,凝神戒备。

  徐良则神色平静,说道:“刀剑无眼,任姑娘毕竟是你看着长大的,不如先让她离去,我们也好放开手脚,好好分出个胜负!”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不但放任盈盈离开,还十分体贴的关上了门,免得让杨莲亭看到鲜血四溅的场景。

  徐良又指向花园入口,对任我行三人道:“任教主,不如让我先和东方教主打一会儿,你们在那边帮我掠阵,随手动手支援。”

  任我行心高气傲,哪怕明知打不过东方不败,也不愿露怯,正要准备拒绝,向问天却先说话:“徐少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碍手碍脚么。在下虽然武功低微,却还是能帮大伙挡上一针的。”

  令狐冲也开口道:“徐兄,以你的武功造诣,虽然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但在江湖上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件事说来说去,与你关系并不大,怎么能让你独自面对东方不败,在下不才,愿在你左右!”

  徐良见三人态度坚决,也无办法,只得对令狐冲说:“令狐兄,东方教主武功天下第一,万万不可留手。”

  见令狐冲郑重点头,徐良朝着东方不败行了一礼,说道:“我自下山以来,很少以多敌少,只是教主功参造化,我自己是打不过的,只能和大家一起上了,还请见谅!”

  东方不败点头冷笑道:“无妨,任你们人再多,也注定是一死!”

  徐良深吸一口气,大袖鼓动,数十斤的巨阙重剑,犹如轻飘飘的枯草,快速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东方不败的咽喉。

  另外一边,令狐冲也施展独孤九剑,紧随徐良身后,抢先向东方不败的胸口刺去。

  向问天和任我行慢了半拍,但一左一右,一人持鞭,一人握剑,从侧身向东方不败的各处要穴攻去!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身影一闪,犹如一团红影,在众人只见穿梭。

  “叮叮叮!”

  密集的清脆声响起,徐良的重剑也好,令狐冲和任我行的长剑也罢,以及向问天的长鞭,全都被一根根绣花针打偏。

  那道红影犹如虚幻的鬼魅,恰到毫厘,又快如闪电一般,从四人的围攻中逃脱。

  徐良目光微凝,沉喝一声,速度陡然暴增,重剑舞动,风雷声大作,犹如一轮黑月,在任我行和令狐冲的配合下,开始压缩东方不败的腾挪空间!

  “办法虽好,但他们太慢了!”东方不败与徐良硬拼了两记,然后借助重剑的冲击,身影忽然向左飘逸,屈指轻弹,一抹银光乍现,刺向任我行的眉心。

  任我行大惊失色,慌忙挥剑防守,将绣花针荡开,然后施展吸星大法,猛地吸住东方不败的身影,向问天趁机大喝一声,长鞭抖动,抽向东方不变的脖颈,想要以此困住他。

  就在长鞭即将碰触脖颈的瞬间,只见东方不败轻笑一声,身体以诡异的方式扭曲,避开了长鞭,紧接着,双手收缩,脱掉了外面的长袍,再躲过快速袭来的令狐冲,然后一脚抽飞向问天,向任我行冲去。

  令狐冲吃了一惊,又举剑往前刺去,只见眼前一花,然后手背一痛,连忙退后,用手一抹,只见一个红点复现。

  与此同时,向问天和任我行两人,同样脸色惊骇,盯着东方不败的右手。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徐良,冷笑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又能逃得了几次。”

  说罢,东方不败手腕翻转,捏着三根绣花针,与徐良拉开距离,向令狐冲扑去。

  令狐冲见了东方不败的诡异身法,心知此乃踏入江湖之后,最为危险的一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陨落于此,不敢有丝毫大意,见东方不败腾跃而起,居高临下的扎向自己的眼睛,想也不想,抬手便是一剑,向对方的咽喉刺去。

  这一剑速度快极,恍若幻影一般,东方不败若是不后退,暂时放过他,便会被利剑穿喉,最不济也会受点皮外伤。

  不过,虽然令狐冲在徐良的影响下,以及几次对战东方不败,早已将东方不败的武功,拔高到了极点,但依然低估了东方不败的速度。

  只见他右手一挥,身体在空中竟然诡异的横移了半尺,避开了长剑,然后在电光石火间,用手指令狐冲这一剑,还有余力往他脸上刺去。

  这一针行到一半,又往后一折,点在攻来的徐良的长剑上。待破开一剑,复不停歇,往边上一划,又攻向加入战圈的向问天三人。

  徐良和令狐冲只得一前一后,攻往东方不败要害,围魏救赵。东方不败手里叮叮当当,左挡右接,青衫翻飞,不仅总能避过两人剑招,还抽得出手,往其他三人身上招呼。

  不多时,向问天脸上都多了两个红点,若不是徐良及时相救,恐怕早就丧命,此时他也看得出东方不败利用他三人做了挡箭牌,限制徐良和令狐冲的剑招,有心要退出去,却被东方不败识破,圈在里面。

  几人战做一团,短短时间,就交手了数十招。这时东方不败又刺向向问天,徐良连忙举剑攻他腰部,他身子一扭,微微偏移,徐良剑尖再跟,可旁边任盈盈急躁,长剑也撞了过来。

  徐良变招不及,眼见向问天就要中招,令狐冲急切之下,脸上紫气一闪,唰唰唰唰的连刺四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东方不败“咦”的一声,赞道:“剑法很高啊。”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令狐冲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

  旁边凌虚道长以为有机可乘,贸然杀入战圈,却被东方不败抓住机会,一针刺去。

  徐良大惊,叫道:“不可!”长剑急转,往东方不败背心刺去。

  东方不败却不理会,只是摆动身躯,任盈盈的剑招又被引过。徐良早有预料,手腕微抖,绕过任盈盈长剑,仍是不离对手要害。

  此时令狐冲复起一剑,也自杀到,东方不败却不慌不忙,手里绣花针从容刺出,先荡开令狐冲与向问天长剑,然后往边上一错步,让过徐良剑招。

  凌虚道长得此空闲,理应后退,可他不甘心,见对手似乎全副精力都用在了徐良和令狐冲两人身上,便与天门道长前后相应,一人刺他左胸,一人撩向后腰。

  “呵呵!”东方不败轻笑一声,猛地往前一扑。徐良急忙前冲,任盈盈却早在前面,抢步上去,正好挡住了他长剑。

  见此情形,徐良叹了口气,左手探出,抓住任盈盈后衣襟往后一拖,接着右手长剑往前刺出。

  这一招恰到好处,逼退了反身来袭的东方不败,只听他赞叹道:“好剑法!你师兄弟二人使的剑法一样,便是那风清扬传下的独孤九剑么?”

  令狐冲还在急攻,徐良也扑了上去,冷声道:“正是。”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

  东方不败手里捏着绣花针左拨右挡,周身竟无半分破绽,还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

  向问天趁此机会退出了战圈,托着凌虚到了一边,只见他眉心有一细小红点,微微有血渗出,已经没了呼吸。

  旁边任盈盈站在原地,神色木然,低声喃喃道:“沈师侄已经提醒过了,我还妄自尊大,不仅拖累大家,还害了凌虚道长,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说罢抬起长剑往脖子上搁,就要自刎谢罪。亏得向问天见他不对,上前拉住,好言相劝,才留下一命。

  两人稳定住情绪,再往中间看去,令狐冲站在原地,两团青色人影围着他翻飞。他虽然身法一般,但手里长剑极快,呼呼作响,显然是灌注了内力。每出一剑,其中一团人影就要顿上一顿。另一团人影立刻续上几剑,毫无声息。

  向问天和天门看得目不转睛,却一招也瞧不分明。只因里面决斗的三人,乃是当今武林最为出类拔萃者,出招太过迅速,功夫已甩开常人一大截。

  纵使任我行复生,也须胜不过令狐冲。而徐良明玉功又有突破,到了第四层后,内力极为收敛,一招一式全无烟火气,但威力巨大。饶是两人武功高绝如此,可依然拿东方不败没有办法,对方以一敌二,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守御,可偶尔两三招攻出,徐良和令狐冲也要全神以对。

  三人又斗了一刻钟,徐良把明玉功运转到极致,脸色几近透明。他余光看向一边,见令狐冲紫气早就布满全脸,鬓角透出一丝湿意。而东方不败仍然神色自若,脸色看不出丝毫变化。

  他忖道:“大师兄的紫霞神功学得太晚,功力不够深厚,恐怕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我虽笃定东方不败损耗也大,可比起师兄来,显然游刃有余得多。此时不冒险变招,后面剩我一人,绝难抵挡。”令于是他手里长剑一转,突然往令狐冲怀里刺去。令狐冲虽然吃了一惊,但十分信任徐良,也不回防,仍然是攻向东方不败。

  “咦?”东方不败一针正好往令狐冲胸口刺去,差点撞上。他急忙变招,往上一撩。

  徐良这次长剑不挡,反倒回转,往东方不败小腹刺去,好似要以师兄的命,换对手的命。

  东方不败再转,徐良手里长剑乱跳,一会攻,一会守,仿佛是风在拉扯,风吹向哪边,就往哪边倒。

  “有趣,太有趣了!若不是在我眼前,都以为你手里握着的不是长剑,而是一根柳条。”东方不败骤然见到如此剑法,心生喜悦,出口赞道。

  徐良使出的,自然是回风舞柳剑。初时令狐冲配合得有些生疏,十数招后,便有了状态,一招接着一招,如林中飞燕,绕着徐良的剑招击出。

  这会向问天才能看清徐良的剑法,脱口而出:“这是什么剑法?”这剑招悠远空灵,神妙无方。他和任盈盈对视一眼,自觉再练一辈子剑,也无望达到此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