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先生，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徐明坐在地上，撇了撇嘴拒绝道，城堡中搞政治的人心都脏，他可不想卷入其中。

  “那好吧！本来还想告诉你关于基因解放药剂的缺陷问题，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吧。”

  蔡教授语气中略有些失望的情绪。

  蔡教授的话音未落，徐明唰的一下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等等！老先生，以咱们俩的关系，用不着给钱，你的孙女放心交给我吧，我给你保护的妥妥的！”

  徐明的话让蔡教授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滑头，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蔡教授笑了一阵后接着说道:

  “关于基因解放药剂的问题，说起来严格意义上并不是缺陷，而是秦家高层故意留下的暗招，用来控制白银级以上的天赋者。”

  蔡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在基因解放药剂的研究后期，我的权力被大大的削弱，几乎没怎么接触后续的研究内容。

  不止是我，其他基因学方面的教授、专家都被调走，后续的药剂研发过程都是秦家的嫡系成员负责，没有任何一个外人。”

  “而后续的负责人，是我的一个徒弟，他姓秦是秦家的嫡系。”

  徐明一直静静的听着，并未插嘴，直到蔡教授说完，徐明才忍不住问道：

  “老先生，那您是怎么知道基因解放药剂有问题的？”

  “哈哈哈，这是个秘密！我虽然是个正直的人，但也是个谨慎的人，凡事都喜欢留一手...”蔡教授神秘的说道。

  “所有的基因解放药剂都被留了扣子，秦家可以通过特定的条件，瞬间使服用基因解放药剂突破的天赋者失去战斗力。”蔡教授顿了顿，略加解释道:

  “就好像你之前说过的，那些被用来做实验用的细菌等都被设计了致命缺陷。”

  徐明心头一寒，他突然发现真实世界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残酷，这种阴险的手段，让徐明感到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不服用基因解放药剂，那就永远无法突破到白银级，而一旦服用，那便成为秦家手中的棋子。而突破白银级的另一条路径，神明赐福，想必后患更加大吧...”徐明喃喃自语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说基因解放药剂是从基因角度，变为非人的白银级，那么神明赐福，则是从意识中转变为非人...”蔡教授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以后见到荒人时，就会明白神明赐福的无穷后患，我现在跟你说也是白费口舌，不亲眼目睹，是无法理解那种诡异的狂热。

  徐明，我知道你不愿意卷入复杂的政治斗争中，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人生在世，这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只有你足够强，才能避免那些不幸的事情。

  不是每一次都能有贵人相助的，所以你必须要有属于你的权势，人是群居动物，单人的力量永远无法与集体抗衡。”

  蔡教授用心的传授这些或许有些阴暗的经验。

  “我知道了。”徐明点了点头，他也意识到，在这遍地是坑，处处都被人算计的废土之上，仅凭个人的力量太过有限。

  “对了，老先生，扯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比如说那基因解救药剂的副作用具体是什么呢？又比如说，解决方法是什么？”

  徐明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说的再多也无法摆脱秦家的控制。

  “你这小子，别想耍滑头，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孙女身上，只有她能帮你，我帮不了你。”蔡教授看出徐明的小心思，淡淡的说道。

  蔡教授知道徐明或许不是个好人，但绝对是个重情之人，这一点从他不辞辛劳努力将自己的妹妹尽力抚养长大就能看出。

  能让一个面子大于天的少年去捡废品卖旧书打零工，想来他是极为重视自家妹子，把孙女交给这样的人，蔡教授还是很放心的。

  “老先生，不要这么狠嘛，您防我也防的太到位了吧，我像是那种收了好处不认账的人吗？”徐明无奈的说道。

  蔡教授听出了徐明语气中的不甘，于是笑着说道：

  “小滑头，正是因为我相信你，才把解决方法交给我孙女。”

  施恩于徐明的人，不能是他蔡教授，而必须是他的孙女，这样重情的徐明才会真心实意的保护他的孙女，而不是看在他的恩情上保护。

  这两者的区别很大。

  “什么意思？”徐明虽然不笨，但对于人心的把握，不是仅凭读几本书就能掌握的，这得靠阅历才能真正有所领悟。

  “你自己以后慢慢悟，这不是用语言能说明白的事情。”蔡教授笑着说道。

  徐明站在光柱中央，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脑海里快速的旋转着，脸上却浮现出疑惑的神情，而且这疑惑的神情越来越重。

  虽然身处光柱之中，可是徐明的脸上却出现了阴霾。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在犹豫着。

  “哈哈，小滑头，有啥难处就说，我不会怪罪你的。”蔡教授似乎知道徐明心中所想，哈哈一笑，大声说道。

  徐明沉默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右臂，指向头顶的洞口，说道：

  “老先生，我从内心深处是感谢并且敬重您的，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因为它像根刺扎在我心里。”

  “哦？有什么不妨直言，我听听。”蔡教授饶有兴致的问道，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少年想要说什么。

  徐明深吸一口气，问道：“您知道手环具有监测功能吗？”

  蔡教授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知道，而且每个人在秦家情报系统中，都有一个文件夹，记录着这个人从出生开始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徐明闻言，表情变得有些痛苦，眼睛中也闪过痛楚之色，他闭上眼睛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昨晚消失在宿舍楼，然后出现在您底下实验室的事情也被记录下来？哪怕您没有手环的监测。

  但是白日里您敲我三下肩膀，然后晚上我戴着手环半夜三更出现在您实验室。

  我并不觉得没几个人看过《西游记》，只要他们稍加联想，就能发现咱们俩的关系。

  我做不成您的暗子，天底下聪明人这么多，这种线索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明显了。

  蔡教授，我想问问您，您是把那些秦家的聪明人当成傻子，还是把我当成傻子？”

  徐明最后两句话的音量陡然提高，语气带着愤怒和质问，在他心中蔡教授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是他极亲近的人，他很难接受亲近之人的背叛。

  “哈哈哈，小滑头，没想到你心思挺缜密啊。”蔡教授笑呵呵的赞赏道，他看到徐明紧闭的双眼以及颤抖的嘴唇，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赶紧出声解释道:

  “徐明小兄弟，你以为你能看透的事情，我看不透吗？秦家情报机构中的那些人精看不透吗？

  不，他们比咱们想的更多，正因为线索太明显，咱们俩的关系在情报部门的眼中，跟裸在台面上没什么区别，这才能真正的隐下去。

  狡兔有三窟:明窟，暗窟，放在明面上的暗窟。

  你就是第三种，放在明面上的暗窟，他们以为你是我用来迷惑视线的明窟，自然不会对你太过严苛，更何况你的能力对他们有很大的价值。

  稍一调查就会将你排除在外，他们真正的重心会放在我精心布置的暗窟身上，他们每查到一丝关于暗窟的消息，内心就会激动一分，以为自己离真相更进一步，却不曾想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徐明，我手里掌握的东西太过重要了，我不得不为自己留后路。”

  徐明听完蔡教授的解释后，心里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他知道蔡教授说的全是实话，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蔡教授所布置的暗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想来应该是某个或者某批极为隐蔽的人。

  地窟梦境中回荡着蔡教授交心的话语，一点点消散徐明脸上的阴霾。

  “对不起，老先生，我刚才冲动了，我应该相信你，毕竟这是您半生的谋划，这都是你的心血，我不该怀疑您。”徐明歉疚的说道。

  “嘿嘿，小滑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的谨慎是很好的习惯，不要轻信他人才能活的长久。”蔡教授笑道。

  “嗯。”徐明轻轻点了点头，能够解决基因解放药剂带来的后患，是无数天赋者求之不得的天大好处。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他占了老教授的便宜。

  “好了，你睡得够久了，你那个小伙伴都快等急了。”蔡教授看了眼直播画面，对梦境中的徐明说道。

  “嗯，我马上去找他，老先生。”

  徐明望着地窟中的三道光柱，心有所悟，说完后，他的身形缓缓消失在地窟中，悠悠转醒。

  他站起身向众人道别后，走出房门，对徐明特别关注的陈浩然，却反常的一句话未说。

  蔡教授见徐明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

  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消失在基因解放药剂取得重大突破的那天，也是从那天起，他认清了权力的真面目，开始为自己的孙女留后手。

  蔡教授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了诸国时代史书中记载的一位人物——白起，以武安天下的武安君白起。

  以史为鉴，他从未考虑过自己，因为他注定是无法离开秦家城堡的。

  ..............................

  徐明离开实验楼后，并没有立即回到广场，而是面色沉重的抬起头，望了一眼三楼，许久后才转身离开。

  徐明刚一回到广场上，一大群人便在乔有财的带领下，乌压压的带着笑脸将他围了起来。

  徐明看了眼领头的乔有财，乔有财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一切都搞定了。

  随后徐明沉重的脸色逐渐舒缓起来，最终露出笑意。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纷纷向徐明表达自己心中的敬仰之情，与之前将他们二人晾在一边爱答不理的模样大相径庭。

  徐明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任凭别人说些什么，他一概不予理会，只管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这些都是大客户啊！

  一阵寒暄过后，乔有财将徐明拉到一旁，对他耳语了几句后，就又走回人群中，忙碌着其他事情了。

  徐明这才知道，宋主考官已经宣布了他提前晋级的消息。

  “徐兄弟，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徐明兄弟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力居然这么强。”

  “什么人不可貌相，徐兄弟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听到乔有财对徐明的耳语，周围人的议论声顿时又响了起来，他们看向徐明的眼神变得愈发炙热。

  当人群涌向徐明时，凉宫樱奈却依旧留在了原地，没有跟随着大部队一块上去。

  她深切的明白人的劣根性，过于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

  她钓鱼是很有耐心的，而且徐明这条鱼，也有让她费心思的价值。

  身穿和服的凉宫樱奈，长长裙摆拖曳在地上，宛若一朵绽放的樱花，独自站在人群之外，显得格外孤独，令人怜惜。

  在其他贫寒学子的眼中，这个不趋炎附势而且长相甜美的凉宫樱奈，自然而然的成了他们心中的白月光。

  徐明听到周围人的恭维声，脸色不变，他太了解这些人了，捧高踩低，今天他们夸你夸的有多狠，明天失势时，他们踩你就能踩多狠。

  就在这时，乔有财走到了徐明身旁，将一份写满人名的文件发给了徐明，名单上只有四十个人，比徐明会的怪物语言少了两三个人。

  这是乔有财害怕有的客户因为得不到答案而心生妒忌，所以只找了四十个客户，并没有扩大范围。

  但即使是四十个客户，这个比例也过于高了，参赛总人数也不过一百多人。

  徐明望着手环中的名单，有些心虚的向远方的实验楼望了一眼，他低声说道:

  “一下子出现四十个语言天才，会不会太多了？老先生应该不会撕了我吧...毕竟我也是事出有因，为了增强实力，保护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