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门之前，严氏就与她说，日后对待这位顾小姐，必得恭恭敬敬的。

  又想着严氏这一番变化都出自于顾轻书的手，对顾轻书的戒心小了不少，沉默片刻后，便主动往那边去，将严氏叫回。

  “三位公子。”顾轻书回身，对黄玉文几人笑笑。“常听衍之提起几位公子，几位对衍之多有照顾，我该替他向几位道谢才是。只今日不巧，我还有事在身，改日得了空，再让衍之请几位来家中吃个便饭。”

  “顾小姐客气了，说来也没做些什么，倒是顾兄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姜尧忙对她拱了拱手。

  那边，严氏已经被唤回，站在不远处等她。

  他们几人见状，便也没再与顾轻书多言。

  只顾轻书抬步离开之际，周致恒补了一句：“顾小姐若遇见什么麻烦，可随时寻人来叫我们，我们就在对面的厅中。”

  顾轻书颔首，抬步离开。

  她走后，黄玉文鼻尖似乎都还萦绕着那股经久不散的山茶花香味。

  他想了想，问姜尧：“你说我现在去找一高人学武，学他个一年半载的，有没有可能打赢楚云西？”

  姜尧都不想搭理他。

  唯有周致恒一直看着顾轻书离开的方向，血缘这个东西是真的奇妙，顾家这姐弟二人，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边，顾轻书与严氏会合后，却见严氏心事重重的。

  方才见了魏国公一面，严氏面上还残留着红晕。在她的记忆里，与他多年夫妻，他好像是第一次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顾小姐，您方才为何要将夫人叫过来？”忍了片刻，嬷嬷终于是憋不住了。

  要不是严氏叮嘱过，加上刚才的事，她都要以为顾轻书别有用心了。说是急着返回女眷花厅，顾轻书却跟那几个公子耽误了好一会时间。

  有那功夫，让她们夫人与魏国公多相处一会，不好吗？

  严氏闻言，亦是抬眼看向顾轻书。

  不过经过此番，她对顾轻书的印象已经是极好，眼底只有好奇。

  顾轻书淡笑道：“听嬷嬷与夫人言，国公爷似乎只爱山茶花。”

  一提及这个，严氏眼中的光都消散了不少，那浮起的红晕迅速褪去，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那嬷嬷瞧见了，正欲发火，却听顾轻书笑道：“骤然见了盛放的芍药，被迷了眼，等到他心头的山茶花一闹，他便会觉得，芍药开花是为了他，盛放是为了迎接他，芍药的种种都是别有用心。”

  “令人生厌。”

  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却令严氏心底翻天覆地，掀起了狂风巨浪。

  一抬眼，却见她扶了一下鬓边的山茶花。

  这个时候，严氏才发觉，这同样是山茶，开在顾轻书身上的，跟那个女人身上的，是完全不同的！

  眼前这个女子，有妩媚娇艳，更多的是一种锐利。

  旁人是盛放待人品鉴的花，她却是美貌可夺命的花，不舍下半条命，怕也得不到她的一抹笑。

  “那顾小姐以为，芍药当如何自处？”严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