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能够完全凭借着利益来说话的。”

  顾轻书面色淡淡地看着他：“那凭着什么呢？”

  叶成一时无言。

  “是凭着你们的满腔热血，还是凭着如今老皇帝的昏聩无能？”

  那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长安抬起了眼眸，看了一下外面。这个客栈内已经被他们包了下来，想也知道不会有任何人听得见顾轻书的话，他跟在了顾轻书身边这么久。

  也对顾轻书的性子是有所了解了，不过这样的话……听着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你来找我，是想要我说服楚云西，与安王一样，听从董宏和皇帝的安排，去打破你们这近十年以来，好不容易维护下来的边疆和平，还是想要我去告诉楚云西，他的想法是对的？”

  叶成张大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连一句简单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楚云西能够从大牢之中出来，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他低头听命，这就领着你们这些个只听命于他楚云西的将士，返回边疆，跟安王做同样的事情。”

  “另外一种，就更为简单了，那就是投靠董宏，告诉董宏因为这个事情，楚云西跟安王之间产生了嫌隙，他们再也没有可能像是当初那样，并肩作战了。”

  “你觉得，楚云西会选择哪一种？”

  叶成闻言，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瞬，险些没能站稳。

  这么一个八尺男儿，为了燕朝的安宁而抛头颅洒热血，到得如今，却是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轻书说的没有错，当下的局面之中，楚云西只有这样的选择了。

  只是……

  只是他们一直都抱着一种极其虚妄的幻想，觉得靠着顾轻书，可以拯救眼下的颓势，可以用不破坏任何平衡的法子，就可以让楚云西出来，却并不知道，燕朝的如今，是顾轻书出面也解决不了的必死之局。

  “先前能够控住皇上的，拉回皇上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便是祝老了，如今连带着祝老的话都不管用了，董宏才是燕朝说一不二的王。”

  顾轻书面色淡淡地看着他，她眼里没有怜悯更没有复杂，只是无比简单地陈述出来了这么一件事情，听着却叫人心中极其的不适。

  “既是如此，那董宏这个人，就不能留了。”叶成闭了闭眼睛，好半晌，才死死地捏住了自己的拳头，冷着声音说道。

  顾轻书却是摇头：“杀掉董宏，或许能够换来一时的安宁，可董宏死了，还会有张宏、王宏、李宏……最为主要的是，如今的董宏，你确定仅靠着你一个人，就能够对付得了？”

  叶成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存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去刺杀董宏了。

  他的决策，必然不能够拉扯其他的人进来。他们这些个边疆的将士们，大多数都有着妻儿，哪怕是还没有成亲的人，也有着父母亲族。

  只有他是孤零零的孑然一身，如果不是被楚云西救下来，只怕是早就已经没有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