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让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沐凝萱再次说道。

  “萱儿，你……何必呢？刀剑无情，万一……”轩辕澈轻抚她的长发，无奈的叹息。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万一，我才要去，而且，或许，我可以对付那海澜国的国君也说不定啊！你该相信我，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是，总得有人在宫里注意那海澜国公主的动向啊，要是你也离开，她不是正好有机会了吗？”

  “不会，她不是皇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皇上只要将她软禁起来就可以了，不会有事的，她不是重点，你最关键的敌人是那海澜国的国君，而不是那个公主，所以，让我陪你去吧！”

  “好吧！”轩辕澈拉过她的手，两人坐了下来，“但是答应我不要让自己陷进危险里，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自保绰绰有余，所以，不要因为别的原因，即使……即使是我，也不要伤害到自己。”

  “我怎么可以……”沐凝萱想说她怎么可以置他于不顾，可是没等她说完，轩辕澈示意她不要说。

  “答应我，好不好？”轩辕澈看着沐凝萱，如果注定要让轩辕国灭亡，那他也要保护好她，或许他不是一个好的皇帝，但是他一定要保护好他爱的人。

  “嗯。”沐凝萱点点头，她知道，如果她不答应，他是不会带她去的，至于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未知的，到时的情境也只有到时候才知道了。

  以国葬的礼节安葬了轩辕豁清，举国哀悼，同时，百姓们也开始陷入战争的恐慌，虽然，战争还没有蔓延到这元城，可是，死亡的气息却仿佛已经靠近，人心惶惶。

  “萱儿，你怎么来这了？”燕漓看到沐凝萱站在蝶恋坊的门前，讶异地问。

  “我来是找你们有事商量，找个雅间吧，把大家都叫来。”

  ……只是片刻，所有人都到齐的，大家静默的坐着，等着沐凝萱开口，气氛沉闷得让人感觉到了压抑。

  “萱……”郁涟喊了她一声。

  沐凝萱看了看他，站起身，把香儿拉到身边，走到郁涟面前：“郁涟，现在我把我唯一的妹妹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她。”

  “小姐……”

  “萱……”

  “听我说完，我决定要与轩辕共存亡，所以我要和轩辕澈一起上战场，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回来的可能性，香儿一直对你有情，我相信你感受得到，从来，我都没有把她当一个丫鬟看过，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所以，我希望你帮我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萱，既然你要去战场，那我们又怎么可以在这里偷生，要去大家一起去。”

  “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或许这是个阴谋，我不知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有一种直觉，你要和大哥一起在这里守好皇宫，不能出乱子，军队全部去了边界打仗，皇宫就只有靠你们我才信得过，至于师兄，万一……我们回不来，你要用切断所有国家的经商来威胁那海澜国的国君，我相信，他不会愿意要一个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我知道他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轩辕，所以你要把握好，以百姓的安危为重，不要为了报仇，一亡俱亡，我不希望因为我们任何人，葬送了千万的无辜生命。”

  “我明白。”燕漓点头，她还是始终在为别人着想，这就是她，总是一个人承担太多，她的聪明他们是无法企及，但她的善良，恐怕这世上都没有人可以企及。

  “羽儿姐姐、银霜、楚风、楚月，你们都要好好的，不管是帮我大哥处理江湖之事，还是照顾白若宫的事情，还是在这里或者烟月山庄给我师兄帮忙，你们都要好好的，不要做无畏的牺牲，懂吗？”

  “可是，我们都是血性男儿，不保家卫国，却在这里苟且偷生，不是被世人耻笑吗？我做不到。”楚月撇过头说道。

  “我不是要你们苟且偷生，而是由更重要的事情，你们要照顾好轩辕无数的百姓，懂吗？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意气用事。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宫了。”沐凝萱走到门边，看到跟着自己的香儿，拉住了她，“妹妹，你不要跟我回宫了，留在这里吧！我已经把你托付给郁涟，你要好好的，才不枉费姐姐的一片苦心啊！”

  “不，小姐，香儿要和小姐一起！”

  “我的好妹妹，姐姐不能带着你，更不能误了你的幸福啊！”沐凝萱抱住哭着的香儿，轻拍了她几下背，然后把她推向了郁涟，不去看身后那一双双留恋的眼睛，转身，只留下一句，“出征那天，不要来送我了，我不喜欢离别……”然后，深吸一口气，离开了。

  众人都明白她是以大局为重，他们都想留住她，可是无能为力。

  “回来了。”轩辕澈看着疲惫的沐凝萱，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皇宫里，我让郁涟和我大哥盯着，不会有事的，对了，你有没有发现那公主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我只知道，她去看了太后一次，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太后？”沐凝萱想起自己和沐思彤曾去过太后那里，结果回来后那天晚上只喝了一壶茶，第二天去沐思彤那就是因为失了内力，才会被毁容，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皱起眉头，没有一点头绪，纵使太后想做什么，可是三皇子被流放在外，她总不至于勾结他国来毁了自己的国家吧！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轩辕澈看着她紧皱的眉头，问道。

  “不知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呢？”沐凝萱依旧想着，心里理不出头绪。

  “别想了，早点休息吧！我们能好好睡觉的日子恐怕不多了。”轩辕澈轻轻拥住她，叹息着。

  “澈……”沐凝萱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确实不多了，她该好好珍惜，可是心口又一次痛得让她喘息不过来，只能紧紧摁着。

  “萱儿，怎么了？”轩辕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不知道，从容貌被毁后，我就经常心口疼，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自己是大夫，也看了很多大夫，就是查不出所以然。”

  “一般什么时候发作？”

  沐凝萱想了想，似乎每次都是在想他的时候，特别是上次吐血，那是最严重的一次，也是因为他的事刺激了她，可是她怎么能说呢？她不想要他担心，她就是这样，不爱便罢了，爱了，她就不要他为她承担那么多，一个国君，对她如此，她该知足，他还有整个国家要操心，要是再为了她，他岂不是更是操碎了心。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没事，也只是偶尔痛，没事的。”沐凝萱淡淡笑了笑，如果能自己承受，那就自己承受吧，她不要他替她担心，她知道，如果爱一个人，那么或许一个人是疼痛的，另一个本无事的人却会更加难受，她见过死亡，可她从没像这一刻，突然那么害怕死亡，她害怕，万一，她的病好不了，他对她的爱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可是……她该怎么办？

  “萱儿，对不起……”轩辕澈想起自己曾经给她的伤害，心里一阵难过，在她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后悔过，自责过，自责他自己的冲动，自责他没有保护好她，她回来了，两人很默契地没有谈她去哪里了，沐凝萱是不希望，他和上官子成因此而结下梁子，他不提，是因为他尊重她，既然她回来了，他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沐凝萱看向那诚恳的眸子，心里充满了感动，她知道，但是她想听他说。

  “因为我以前的冲动，因为我没能保护好你，因为我对你所有所有的伤害，所以对不起，你接受我的道歉吗？”

  “你是一国之君，不该跟我道歉。”沐凝萱笑了笑说道。

  “可我也是你的夫君。”轩辕澈握住她的手，轻语道。

  沐凝萱没有言语，只是靠在他怀里，嗅着那有些熟悉的龙涎香，安心的闭上眼睛。

  许久，轩辕澈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呼吸很平稳，像是睡着了，便抱起她，将她放在凤床上，此刻，她没有带面纱，脸上有着很满足的笑容，他没有因为那张脸被毁而有一点点的失措，反而，他觉得过分完美得她让他不敢靠近，现在，没有什么不好，她是他的就足够了。

  睡在沐凝萱身旁，将她揽近自己，靠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更舒服些，此刻，看着她，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喜欢她此刻的宁静，充满真实感，轻吻她的唇，只是浅尝辄止，却被沐凝萱反咬住，她将自己的思念都融入了这个生涩的吻里，第一次，感受到她的主动，轩辕澈是欣喜的，吻，越来越深。

  喘息着，轩辕澈在沐凝萱耳边低语：“萱儿，再这么下去，我会忍不住的。”

  沐凝萱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轩辕澈，眼角渗出了一丝泪光：“澈……你爱我吗？”

  “傻丫头，怎么哭了？”轩辕澈擦着她眼角的泪，“我当然爱你，不是一个皇帝对皇后的爱，只是一个夫君对妻子的爱，朴实却深刻的爱。”

  “我好想你……”沐凝萱的眼泪似乎怎么也擦不完，一瞬间，半年多的努力忘记，都功亏一篑，她知道他已经在她的心底，忘不掉了。

  轩辕澈轻柔地吻着她的眼角，有她的爱，即使他死了，也无遗憾了。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可以平静的相处的晚上，一出征，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们都珍惜着此刻的彼此，此刻最珍贵的时光。

  黎明总会到来，沐凝萱幽幽醒来，看着身旁睡熟的轩辕澈，抚了抚他成熟而有些削瘦的脸庞，起了身，想习惯的叫香儿，才想起，她已经被自己带回蝶恋坊了，那她只能自己动手了，简单的梳洗，亲自做了几种点心，准备了一壶酒，算是自己为自己饯行吧！

  一切都准备好，沐凝萱刚要转身去叫轩辕澈，却被他从后面抱住了。

  “真好，起来就有你在身边，还有你准备的早膳。”轩辕澈嗅着她的发香，就像普通百姓亲密的夫妻间，温馨的感觉。

  “好了，别贫了，快点洗漱，今天出征，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沐凝萱笑着推开他，看着他洗漱的背影，心里是伤感的，战场，她不是不知道，那是无情的。

  “你亲自去打仗，朝堂交给谁呢？”沐凝萱不放心的问，“虽然郁涟他们可以看着点，可毕竟他们不是朝臣，总是有顾不到的地方啊！”

  “我让四弟把持朝政了。”轩辕澈净面完，转头看她。

  “可是你放心吗？万一……”沐凝萱不太放心的说道。

  “放心吧！你和我都在打仗，就算他不是为了轩辕，不是为了我，也会为了你顾好朝廷的。”

  “我……”沐凝萱知道轩辕澈的意思，却不想他这么直接将之间的关系说出来，心里还是担心他会介怀。

  “放心吧！我只是说他，没说你啊！”轩辕澈看出她的心思，揽着她的纤腰说道。

  “他和云芷怎么样了？”沐凝萱想起那个王妃。

  “还好，平平淡淡，刚开始听人说两个人还会吵，不过云芷总让着他，他也就觉得自己过分了，也就不再和云芷闹了，现在两个人相处得还算和睦。”轩辕澈就着桌子坐了下来。

  “那就好。”沐凝萱盛了一碗莲子百香粥，放到轩辕澈面前。

  安静的早膳，没有太多的话语，却很温馨，沐凝萱递过去一杯酒：“一起干一杯吧！为我们自己饯行，祝我们旗开得胜，希望这场可以很快结束。”

  “好，那就为我们即将的得胜归来干一杯，等我们回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轩辕澈碰杯说道。

  一饮而尽，同样的酒，沐凝萱竟觉得今天的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