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漓之深情凝望着这双漂亮的桃花眼，一字一句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尽管这大逆不道也不是第一回了。

  林羡不是一个无度的人，但确实有些世间的偏见条文在她眼里，废纸不如。

  跟前的人又道：“师尊，您的眼睛真的很美。”

  同窗外的风在呼呼作响，夜晚悄然盛开的花总是格外妖艳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晚风称不上太温柔，在耳边低声诉说着深情的漂亮话。

  晚风之下，沾着露水的花非但没有闪躲，反而迎风盛放得更张扬，直至晚风紧紧缠绕住这朵漂亮的花，与之缠绵。

  林羡微闭着眼睛，看不太清她的神情，情绪也仿佛没有丝毫流露出来。

  “师尊喜欢我吗？”耳边忽然响起徒弟的话。

  这问题听起来，像是凡间话本子里女子时常缠着心上人问的那句，有点落俗套了。

  林羡还是很包容的，她伸手摸了摸裴漓之的头发，轻声问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裴漓之却误以为林羡是不想或者逃避这个问题，愈发用力，林羡好半晌没能够张口再与他说话。

  直到不知多久后，外面透进来的光愈发微弱，天渐渐暗下来，床榻上的两个人，依旧清醒着。

  裴漓之把玩着林羡的发丝，忽然开口道：“师尊，您看。”

  “看什么？”林羡问，眸色中带着点说不出的慵懒。

  “看看弟子的心跳快吗？”

  心跳哪里是看可以看出来的，林羡嗤笑了一声，随后将手放到他的胸膛上。

  胸膛上跳动的节奏，确实比正常快了不少，林羡蹙眉：“你怎么了？”

  “因为这颗心为您跳动。”

  林羡不是一两句花言巧语就能轻易打发的人，她嗤笑一声：“没我，你的心就不跳了吗？”

  “不一样的，师尊。”那双曜黑的眸子里折射出了更加浓烈的情绪，林羡对视上，那里面似有深渊，要将她吸进去。

  猝不及防手一抖，林羡想伸回自己的手，然后被裴漓之抓在手里。

  “师尊，弟子不明白，”裴漓之低声说着，“您曾经厌恶我，可现在却愿意与我结为道侣。”

  他像得到了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宝物般觉得惶恐不安，若不曾拥有，他也许可以接受得不到眷顾的一生，那也是他该得的，但猝不及防，在他没做什么的情况下，他得到了原本不属于他的珍宝。

  他可以接受从未拥有，但不可以接受得到之后再失去。

  林羡轻声问：“你是觉得我做的决定过于草率吗？”

  “弟子想知道师尊喜欢我什么。”

  他比凡间那些耽于情爱而甘于将一生年华浪费在后宅的女子还要失去理智，林羡喜欢他什么都可以，皮囊或者其他。

  林羡似乎不太理解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她忽然撑起身子来，身上的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一角，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上面有些粉色的痕迹。

  “裴漓之，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林羡那双桃花眼中的眸光浅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