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很可惜，他们没有发现。

  他们走进一家高档女装店，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准备下班之前狠狠敲一笔。

  “找几套合适的衣服，给这位我太太试穿。”厉宇琛坐到旁边的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欣赏妻子的换装表演。

  “很好，下一套。”

  “不错，很符合你的气质，包起来吧！”

  “这件也可以，打包……”

  林悠然并不是一个爱买衣服的女孩儿，就在林家没出事之前，她也是秉着衣服不在多，够穿就可以的原则；可是今晚，她察觉到厉宇琛带她来买衣服，分明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他像是在怀念什么，又或者是在发泄什么……总之，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她这么做，如果能让他开心的话，她毫无怨言。

  “好了！把刚才试过的衣服都包好。”厉宇琛站起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对服务员说，“你去刷卡，顺便拿张纸回来，我写个地址，一会儿你们把衣服送过去。”

  服务员的心里一阵狂喜，这一单下来，提成能赶上自己半年的工资了！

  林悠然本来想说，少买几件吧！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算了！他想买就买吧！只要他开心！

  ————

  走出女装店，他们往前走了几步，一家鲜花店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送你一束花吧！”说着他径自走进去。

  林悠然随后也跟了进去，好美的花房，美得不像真实的，一株株茶花、一株株月季，或红、或黄、或粉、或紫，争奇斗艳……在众花之中，唯独一盆菊花深深地吸引了她，那是一盆紫红色白背匙形瓣的菊花，她轻扯他的衣服，小声说，“你知道这盆菊花叫什么名字吗？”

  厉宇琛摇摇头，只听林悠然落寞地说，“它叫‘村姑含笑’，是个名贵的品种。我姐姐生前就最爱这种花，那个时候我还常笑话她呢！”

  一位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过来，“姑娘，你居然认识‘村姑含笑’？”

  林悠然盯着那盆菊花，“她是我姐姐生前最爱的花。我对花没什么研究。”她指着门口花瓶里一束一束插好的花，“阿姨，您插得花真漂亮。”

  “老啦！眼神不好用了！”老太太有些骄傲地说，“我年轻时插出来的花，那才叫漂亮，还得过奖呢！”

  “是吗？”林悠然的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那阿姨我请教您一个问题，为什么花艺师傅每次插的花不是一朵、三朵、五朵，就是七朵、九朵，几乎没有二四六八呢？”

  老太太戴上眼镜，想了想，“一三五七九都是单数，插出来的花叫作‘生花’，就是有希望的花，由于不圆满，才显得有希望。双双对对的插花是‘死花’，因为太圆满了。留一些遗憾，有一点理想不能完成，永远留下一丝丝不足才是最美的。无论何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

  鲜花店的老太太，从插花悟出人生的真谛，“姑娘，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残缺的美丽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