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车里，厉文昊毕竟年龄小，没有发现爸爸妈妈之间相互涌动的暗流，他和妈妈坐在车后排，又短又胖的胳膊紧紧抱住林悠然的一条手臂，仿佛怕她跑了似的。

  “文昊，你吃饭了吗？”

  “没有。”厉文昊摇着小脑袋说。

  “那咱先逛商店，买点吃的，然后再去四楼的儿童乐园好不好？”刚才在来接他的路上，厉宇琛已经告诉她儿子要去哪家儿童乐园了。

  “好，妈妈，我最爱你了！”厉文昊小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坐在驾驶座上的厉宇琛心里很失落，她嘴上没说，但事实摆在眼前，文昊也没有唤醒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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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虎车停在一家大型超市的门口，林悠然和文昊从车上下来，厉宇琛坐在驾驶座上摇下玻璃对他们说：“悠然，你带文昊去一楼买点吃的，车子快没油了，我去加油，很快就回来。”

  “你要跟我们一起吃午饭？”跟他们爷俩儿在一起，她还是很不习惯。

  “对，这家超市二楼的自助餐很不错。”说完厉宇琛扭头对儿子说，“文昊，少买乱七八糟的垃圾食品，知道吗？爸爸回来陪你吃午饭。”

  “知道了，爸爸。”厉文昊摆着肉嘟嘟的小手，“爸爸再见——”

  “厉宇琛，开车小心点。”说完林悠然脸上的表情一僵，自己这是怎么了，说出去的话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悠然，看好孩子。”路虎车绝尘而去，扬起一阵尘土。

  “妈妈，走，逛商店去。”其实厉文昊也挺可怜的，长这么大，跟妈妈逛商店的次数一共也没几次。

  “文昊，想要什么，阿……我买给你。”林悠然想了想，提个附加条件，“不过不能太贵的。”

  “我想想……”

  两个人，一大一小，在外人看来是绝对的母子，实际上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他们边聊边朝商店里面走去。

  十一点多，正好是商店人流的高峰期，好多上班族中午下班后来这买午餐需要的食物，所以食品区的人很多，都推着购物车，跟马路上的车辆似的排着队伍，小心的挑着各自需要的东西，有买菜的、买肉的、还有买馒头、包子的……

  林悠然一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牵着厉文昊的小手，“文昊，你想吃什么？”

  “我要喝酸奶。”厉文昊甩开她的手，小跑着到了冷藏专柜，伸出手拿个儿童酸奶，又返回到妈妈身边，举着胳膊把酸奶扔进购物车，“妈妈，商店里的叔叔阿姨想得真周到，我们小朋友爱吃的东西就放在很低的地方，你看就像这包酸奶一样，放高了，我可够不着。”

  “文昊，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你妈妈？”他叫得如此顺嘴，而且从脸上的表情来看，仿佛真把自己当他妈妈了，可她真的做不到坦然接受仿佛从天而降的儿子。

  “你当然是我妈呀，怎么，爸爸说你病了，你生的什么病，连我也忘了吗？”四岁的孩子并不能理解什么是选择性失忆症，只知道妈妈就应该跟孩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