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让石大夫把盒饭带回去，让她一点小心再小心，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她们见过面。

  下午一上班，林悠然躺在流产室的病床上等着厉宇琛，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也没有出现。于是她走出流产室拦住一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护士——

  “您好，护士，我能借用一下手机打个电话吗？”

  “不好意思，我们工作时间不让随身带手机。”小护士是刚分配来实习的，对林悠然的事情毫不知情，她想了想，热心地说，“这样吧，你跟我来，我们护士站有公用电话。”

  “谢谢。”林悠然对小护士充满了感激，跟着她朝护士站走去。

  ——

  护士站的公用电话前，林悠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鼓了几次勇气之后终于拿起听筒，拨通了厉宇琛的手机号——

  “喂，什么事？”响了几声之后，电话里传来厉宇琛充满了冰雪味的声音。

  “我是林悠然，厉宇琛，我同意做流产手术。”医院里的冷气明明开着，可是林悠然的脊背和额头却在冒冷汗。

  “好，我马上就到。”说完厉宇琛挂了电话。

  林悠然放下听筒，双手捂着小腹慢慢离开护士站，跟个失去了肉体的灵魂似的飘到流产室的外面，她坐在长椅上，不安地等待着，比准备奔赴前线的战士还要紧张。

  熟悉的脚步声传进她的耳朵里，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厉宇琛来了，她站起来，用陌生的口气说：“厉先生，我同意做手术，但有条件。”

  “说——”厉宇琛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因为他的心死了。

  “一：我要你现在马上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等我做完手术，咱们都在上面签字；二：以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再嫁或者不嫁，你都不能干涉；三：你必须帮我买回我们林家的百年老宅，过在我的名下；四：我不要你的人给我做手术，我只要这家医院的邢茜大夫给我做手术。”林悠然说的前三条都是为了给最后一条做铺垫，她怕多疑的厉宇琛起疑心。

  “邢茜？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做手术呢？”前三个条件，厉宇琛都可以答应，只是这最后一个，他觉得有点古怪。

  “厉先生，邢大夫是这家医院保宫人流术的权威专家，在本市甚至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林悠然怕骗不过他，转过身去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气说，“我们离婚后，我肯定是要再嫁人的，为了将来能生孩子，所以这个手术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别说了，我同意。”一想到林悠然再次穿着婚纱嫁人的样子，厉宇琛就怒火三丈，恨不得永远把她藏在身边。

  “那就多谢厉先生了！”林悠然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权利把她拥进怀中了，“我现在去让院长安排邢大夫给你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