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厉文昊走出拳王酒吧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方便袋啤酒，听装的，他刚才赢了罗格，拿走了十万现金大奖，可他拿着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钞，扬手一扔，无数的百元红钞在漫天飞舞……

  他坐在人行道的路沿石上，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着过往的车辆，深更半夜了，车辆不是很多，人行道中几乎没有行人……

  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无言的陪伴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喝完手中最后一罐啤酒的时候，下起了零星秋雨，很凉，带着刺骨的寒意……

  “厉文昊，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卫茵茵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气喘吁吁地问，“你怎么了？”借着路灯，她看到他嘴角挂着血迹，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又低头看看他破烂不堪的上衣，用头发想也能想到，他跟人打架了，“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茵茵，如果我妹妹死了，你也是杀人凶手之一。”厉文昊晃悠着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如果没有落水，她就不会着凉，更不会发烧，陈大夫说，手术做不了了，我妹妹只有等死……”他猛地拔高了声音，攫住她的双臂，“等死，她才十八岁，她才十八岁啊！”

  “你妹妹……什……什么病？”本性善良的卫茵茵完全被厉文昊所说的话惊到了，茫然地问，“等死……怎么会这样……落水害得……怎么会这样……”

  厉文昊松开她，心中升起酸楚，“茵茵，你笑话我吧，我真的喜欢我妹妹。”

  “厉文昊，你告诉我，你妹妹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是我害的？”卫茵茵不想背这个黑锅，落水后，她回家洗了澡，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话过分，于是给厉文昊打电话，想响他们兄妹道歉，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才从家里跑出来，去厉家别墅，可门卫告诉她，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满大街寻找……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厉文昊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然后转身坐到原来的地方……

  小雨还在一直下着，厉文昊仰头看着天空，任凭雨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真希望能下一场暴雨，冲刷掉他心里的痛。

  ——

  第二天一早，刚下飞机的厉宇琛就匆匆赶去了医院，他这次出差提前回来，本来以为可以在家陪女儿过周末，没想到走出机场给妻子电话才知道，原来女儿又住院了。坐车到达医院，他并没有急着去见女儿，反而是在一个僻静的楼梯口给妻子发了条短信，让她出来一趟，他想先知道女儿为什么住院。

  僻静的楼梯口，厉宇琛扶着窗台，骨节分明的双手在颤抖，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身后的林悠然已经将女儿的所有情况，都如实告诉了他。

  “悠然，大夫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像个赌徒似的，红着眼睛，怎么也不甘心输掉。

  “陈大夫说，没有别的办法了。”林悠然的这句话想跟跟鼓槌猛地敲了厉宇琛的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