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就是除夕了，霞儿没想到五太夫人还有时间让自己过来吃东西，虽然一肚子疑问，但霞儿还是乖乖尝了一下点心，大概是霞儿心不在焉，没觉得点心有什么好吃的，和平常的一样，不过是换了一个花样，连味道都没变，但霞儿还是说味道不错。

  五太夫人看着霞儿这个样子慈爱道：“你呀就是忙昏头了，这哪里是新做的点心，以前你们常常在我这里吃呢，换了个样子就不知道了。”

  “啊，是吗，可能是太久没在五婆婆这用点心了，都忘了它是什么味道了，还是五婆婆厉害。”霞儿没想到老太太早知道是厨房偷奸耍滑以旧充新糊弄她。

  “没事，以后多点过来，我这随时欢迎你，糊弄人的糕点不吃也罢。”五太夫人说着将霞儿手里吃过一口就不再动的糕点拿过来扔回盘子里。“我年纪大了，最近不过懒了一些不管事，我这底下人就偷奸耍滑欺瞒主家，想必你那里也不好处理吧。”

  五太夫人的话点中了霞儿内心这段时间的苦楚，她那里确实遇到困难了，虽然花夫人把身边的华妈妈借给了她，但到底她不像花夫人积威甚重，让底下人不敢糊弄。

  前几日她不过是查一下厨房这上个月的份例支出就困难重重，也不是说没有明细账目，就是账面太干净了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像贺先生院子每日的伙食支出就有十两银子，一月下来竟也有三百两银子支出，笔墨纸砚这些还另算。

  贺夫子醉心书法，笔墨纸砚这些一个月用到不知凡几，每个月也不过一百两，先生和玉屏两人又不是追求口腹之欲之人，缘何一日的花销就是普通小贩一个季的收入，她查账时随口问了一句先生每日的膳食如何，厨房柳大家的妈妈便向她大倒苦水，说是外头物价贵，他们这些采买也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这让她觉得很尴尬，不好继续再问下去。

  过后华妈妈和她说厨房那些婆子就是看她面薄心软好欺负，这次让她知道姑娘性子软，下次再问什么也像这次一样卖惨蒙混过去了。

  霞儿问自己该怎么办？华妈妈让她性子硬气一些，不要怵，就连花夫人知道了也和她说管家第一步就是要立威。大概是大儿媳慧娘，二儿媳珍娘都太优秀了，让花夫人产生了错觉，以为霞儿管家再不济也不会管不住下面的人，完全忘了霞儿从九岁到花府，自己院里的份例支出都是靠老太太指给她素馨管，哪里知道管家里面的门道。

  五太夫人和她说：“这糕点不想吃就不吃了，再找其他的替代就好了，江南的糕点师傅那么多，总归能找到一个日日做出不同糕点的师傅。”

  老太太的话让霞儿豁然开朗，虽然柳大家的管厨房，但管厨房的不止是柳大家的，寻常人家师兄弟都能为了一块地斗得跟乌眼鸡一样，何况是大户人家采买这样的差事，指定有眼红的在暗处窥探着柳大家的被主家革职降薪。

  霞儿回想着前几次去厨房查账除了柳大家的还有谁对自己过分殷勤。

  五太夫人见霞儿这个样子便知道她心里也有自己的成算，留人在这吃了饭后就让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