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汤窈正坐在桌前吃早饭，屋子里有暖气，她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丝绸睡衣，舒适而不失优雅。

  不过她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

  汤窈放下汤勺，皱眉看向不远处十几名佣人，他们正忙忙碌碌地推着挂有几大名牌最新季的系列衣服过来让她过目。

  然而汤窈却没有挑选的心思，而是拿起旁边叠成花一样的餐巾，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手机，再次拨出宁瑷的电话。

  然而，还是没有人接。

  她原本和宁瑷约好了今天一起在别墅用早餐，外加挑选最新季的大牌衣服，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联系不上宁瑷。

  汤窈伸手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眉心越皱越紧，心里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烦躁和不安，然后再次点开通讯录，拨出了一串号码。

  海市，医院病房。

  宁鹤正准备邀请姜笛儿跟他一起回帝都，只是话还没开口，手机先响了起来。

  宁鹤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正是汤窈。

  宁鹤于是转身，一边朝病房外走，一边接通电话:

  “喂？”

  汤窈略带急切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我联系不上小瑷了，你帮我……”

  话还没说完，宁鹤便出言打断了她:

  “宁瑷现在在海市的警察局。”

  汤窈心中一惊，立刻追问:

  “她出什么事了？”

  宁鹤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关着的病房门，才道:

  “是我报的警。”

  汤窈拿着手机的手一颤，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去，但又被她稳住，她开口，语气倒很平静:

  “你说什么？”

  “是她自作自受……”

  宁鹤便将昨晚的事和汤窈讲了，他讲得很清楚详细，汤窈安静听完，中途一言未发。

  隔着距离，宁鹤看不到汤窈此刻的脸色变化，因为一直没听到汤窈的声音，他不免有些担心，忍不住出声:

  “小窈？”

  宁鹤问完，依旧没有听到汤窈的声音，但却听到了手机坠落砸地的响动。

  过了十几秒，电话那边才传来汤窈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雾，有些模糊不清:

  “……所以宁瑷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当年抱错了。”

  汤窈轻吸一口气，自己都有点奇怪自己在听到这么大的事后居然还能保持如此的理智和冷静，她接着问:

  “怎么会抱错？”

  “我正在查。”

  “所以那天在薄老夫人寿宴上见到的姜笛儿才是我女儿？”

  “是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宁瑷不是我亲生女儿，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

  宁鹤连忙为自己解释:

  “因为当时还没有找到姜笛儿，我怕你忧心……”

  汤窈接受了这个解释，随即感觉头疼得厉害，她一边揉着额角，一边道:

  “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缓缓心神。”

  挂了电话，汤窈站起身，便感觉一阵晕眩。

  不远处的佣人见了，连忙上前要扶她。

  汤窈扶着桌子，挺直了脊背，神色自若道:

  “我没事……”

  佣人便问要不要挑选几大国际品牌的超季新衣。

  汤窈早没有了任何兴致，摆了摆手，转身上楼，背影一如既往地优雅。

  只是因为冲击太大，心神不定，她在楼梯上走走停停，一条楼梯走了半个小时还没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