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地府动荡
作者:钟离京墨      更新:2022-06-08 00:41      字数:2453
  “你把孩子带到何处去了!”

  殿内的东西摔了个稀碎,无论是瓷器还是木制物件,统统都乱七八糟地落了一地。

  胡茵茵眼里闪着惧意,但她仍是伸出了脖子,没有退缩。

  “你不敢杀我!”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硬气,自父王死后,她彻底没了依靠。昔日天真无虑的小公主如今只想守在这片土地上,这是她的家。

  “你怎么就知道?”柏言的眸色渐渐变绿,幽幽地直达对方的眼底,“那个孽种,你藏到哪儿去了!”

  茵茵在他的手里挣扎着,小狐狸用一排小牙齿用力去咬他,深深的一个血印子都没让他松手。

  “你不要他,为何就不许我带走!沫姐姐在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你,你不得好死!”

  听到阿沫,他神情恍惚了一瞬,手这才松了些,“他们都言女人善妒,你怀的心思未必如此。”

  茵茵恨恨地瞪着他,声音哽咽,“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便要对她好。阿沫姐姐对我好,那我便会对她的孩子好,而且她本能活下来,但她说这辈子都不愿再见你!是你害死了她!”

  “住嘴!”

  小狐狸被甩到地上,周围的魔族人去抓它,但她已经分化出第五条尾巴,只要柏言没有硬要捉它的意思,极难有人捉得住她。

  宴瑟没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循沫死了,但那三个时辰始终没出现,让她有些幻觉,总觉得这一切还没结束。

  果然,魔族的实力越来越壮大,很快,堂溪柏言闯入了冥府。

  黄泉路很长,一般要走三五个月,到了孟婆那里讨一碗汤,喝下去,这一世的恩恩怨怨就此忘得干干净净。

  循沫的步子比同她一起死掉的鬼快上许多,前来带她的白无常总说有人在等她,但这进程急不得。

  她惊讶的是,父亲并未投生,因积怨太深,那孟婆汤喝了一碗又一碗,走上奈何桥便将那桥给压塌了,冥府追责,祸及子女。

  循沫接受了这一切,想着投胎晚点也不急,但这一等,就遇见了那个恨之入骨的人。

  宴瑟得缘,跟了过来,她找了找,怎么都没见到慕柳的身影,按理说他也该在这的。

  “我们,又见面了!”

  这还没休整完的奈何桥很快被冲垮,沉入河底。

  阎王掀起自己额前的珠帘,神情紧张地过来,这奈何桥不过半年,塌了两次!

  柏言站在那河边上,望着这熟悉的一切,曾经就是在这里!他这一生都是拜他们所赐。他转过身去,嘴角飘起一丝嘲讽,“我们又见了,或许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但没关系,很快,我就会让你们重新认识我。”

  阎王在这冥府干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特别还是魔族!

  向来各界之间互不干扰,互无联系,这事情不小,他必要告知神界。

  “你是什么人?我地府只管死人的事,你一个生人何故入地府!”

  “整整二十二年,这一份抽血之痛,我可半点没忘记。你们也没想到,一个蝼蚁仅过二十二年也可撼动大树!”

  他一步步地逼近阎王,浑身上下的魔气将整个地府都笼罩住。

  阎王这才想起之前有个魔神受罚,入了轮回。

  “魔神?你怎么会!孟婆汤绝不会失效。”阎王忙扶正自己的帽帘,生死簿却已被夺了过去,在空中嘭地碎裂。

  成千上万张薄纸片化作银蝶,纷纷落下,漂浮在奈何桥上,点点亮光煞是奇观。

  一声冷哼从他的嘴里发出。

  果然,他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至今日都无人记得。这些日,他将那计划进行的比往日更快,他要将这地府搅个天翻地覆,剩下的,他若做不到,有人能。

  就让这一切,都为他来陪葬。

  “你身上,怎么还会有神力!”阎王看着散布在河面上的纸张,痛心疾首。

  他意兴阑珊地笑笑,这世间散落的神器已被他找了五成,这都得益于他们眼里从来都无他这等小人物,嘴里的话也无避讳。

  今日,就让他先毁了这地府,放万千恶鬼都逃向人间,一切都沦为陪葬。

  魔人受神器之力已久,他们掀了这十八层地狱,毁了刑法,将所有的恶鬼都放出。

  地府彻底乱套。

  “反了天了!”

  循沫正要拿着扫帚涮洗那池子,听着外面嘈杂一片,整座地府都在晃动,池水漾荡,翻出半许。

  外面有鬼在喊,“快逃了!地府要倒了!”

  她撂下物件,忙去找父亲一同离开,父亲自从那桥上跌下来,整个人形貌大变,性情暴躁疯癫,只有在她面前能平和点。

  绳索东倒西歪,是他们平日的攀岩之物。

  “父亲,你抓紧了!”簌簌流石砸下,她先将父亲托举上去,后才踩着那碎石向上攀爬。

  咚!

  鬼在人间无实形,但在这地府中比至常人,行动还受阻些。

  一小鬼嘿嘿地笑了两声,拉住她的脚踝,“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其他的出口都被堵满了,几个小鬼并未放过这个主意,他们回不去人间,但她可不是人,采羽族的灵魄是淡蓝的,能给他们渡一口阳气。

  她的父亲来到这里,多了个名字,他们都叫他离量,取极大无穷之意,发起疯来,能把整个地府翻个底朝天。

  但这时,已经出去的父亲已经不见了影。

  “那个疯子救不了你,我们也就取你一点,嘿嘿,就一只脚,一根胳膊,就够!”小鬼嬉笑着去撕食她的灵魄。

  她的身上散发着荧荧蓝光,一只脚踢掉了那只小鬼,其他几只抓向那纤细的脚脖上,几张流着黑水的嘴张地极大,径直咬下。

  鬼也是有痛感的。

  宴瑟痛出了几滴泪,她都想替循沫把这几只鬼一拳打倒。

  循沫没自怨自艾,而是搬起一旁的醒鬼石向着小鬼的脑门上砸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醒鬼石将那只小鬼的脑袋砸得支离破碎,她手掌上的蓝光也愈渐黯淡,吸了她的魄力。

  “多卸她一条胳膊!”另一只小鬼狰狞着露出獠牙,死死拽住她的胳膊,醒鬼石也应声掷地。

  小鬼们还没动手,之间从外头来了个人。

  他们也没多看,以为这是要来分一杯羹的,就没在意,“等我们取了,你再来挑剩下的。”

  “剩下?你们想剩下什么!”声音冷峻。

  循沫这才吃力地向那边看去,她不想见到的人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