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作者:茶色荼白      更新:2022-06-08 07:20      字数:4863
  在尖叫声传出的那一刻,姜妩如是说道。

  院内前来祝贺的看客,纷纷停下手中在干的事情,扭头看向屋内。

  好奇的聚在一处讨论发生了什么事。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知道?”

  “这大喜的日子……”

  “山神……”

  说山神的那些,刚开口说出山神两个字就感到背后一阵冷意,吓得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姜妩等人听着八卦吃着花生米,像极了戏园子看戏的客人。

  除他们之外,其余皆为戏。

  “咱就说说,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温鱼眠,看好戏的眯着双眼,嘴边的笑意不散,“沈春干了什么。”

  “问当事人。”

  小翠还是那句话。

  事已至此,姜妩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看的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只是,这场戏还没演完,这怎么就能够走了呢?

  你说是不是?

  姜妩暗暗的想着,如猫一样懒散。

  “来了。”姜妩小心的戳了戳顾锦的腰,低声的在他身旁说着:“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沈秋要几日才会疯。”姜妩微微抬头看着顾锦,目光炙热又疯狂,好似这一场戏筹划到现在仅仅只是

  姜妩冷冷的回绝了自己最先的提议,跟顾锦这种莲蓬精耍心眼的最麻烦了。

  玩不过。

  就那种感觉自己又菜又爱完的那种感觉,懂吗。

  “嘘,人出来了。”顾锦提醒着在愤怒边缘徘徊中的姜妩。

  她如往日那般,笑的很自然。但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也与一同在院里看雪的那日不同。

  看雪的那日,很纯粹。

  虽然绷着一张脸,人也迷迷糊糊的但是顾锦觉得那是这一个多月中,她最快乐的。

  “生气了?”不由得,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你不喜欢?”

  “喜欢?”

  忍着想邦邦两拳打晕顾锦的手后,姜妩将目光放在从婚房里逃出来的沈秋。

  从婚房里逃出来后的沈春面色惨白,及时上着厚厚的底妆都遮不住她这一脸的惊恐。

  紧跟其后的便是今日的新郎官,顾旭。

  两人都同同款慌张脸。

  看的周围人脖子伸地老长,年纪小的娃瞅准空隙就往里挤。

  作为这场戏的第三个主角,在这两位出现后沈春也围了上前。提着手绢面部愁云的给沈秋拭汗。

  “妹妹这般惊慌是作何?”捏着那一方小手帕,沈春在沈秋耳畔小声的说到:“许是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比如说猫?”

  这话传到顾旭耳中,他猛然惊醒,恶狠狠的看向沈春警告着她。

  沈春又是什么人呢,腆着脸瞪了回。她孤生一人,也不怕,这后路啊,早被人堵死还顺带封了土。

  她就是破罐子破摔又如何。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叫外人看笑话呢!”

  她挟主沈秋的手,笑盈盈地将她拉向新房,随后又一把推开沈秋,气愤的走到顾旭前,指着鼻子把人骂的狗都不是。

  “顾旭,你是人吗你。”沈春胸腔剧烈起伏着,看顾旭的眼神越发不善,结合这场景还真像是个护犊子的好姐姐呢,“这就是你们家的规矩,大婚日子里在婚床上……”

  话到此处,特意定下。

  姜妩倒是觉得有些无聊,翘着个二郎腿,手里抓这把瓜子。完了还顺理成章的让顾锦在一边剥瓜子。

  与此地画风格格不入。

  “真墨迹。”拍手将手上灰,姜妩微微眯眼,脚一晃一摇的,“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借刀杀人,姜妩在心底偷乐呵着,没想到这些人动手那么差劲。

  她第一次在实验室里解剖小白鼠癞蛤蟆都比这群人速度快。

  伤害力低,又磨蹭。

  姜妩实在是想不通,当时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同意和温鱼眠在这胡闹,论她的手法完全可以不声不响的磨死这群人。

  恶心一下沈秋单单只是看他不顺眼,就之前她做的那些事啊……

  悄无声息的把人办了,很难吗?

  姜妩想不通,看着还在演的跳梁小丑心里闷闷的。完全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喜悦感。

  这场戏,算什么?

  三两岁大的光屁股小孩打架吗,无伤害无伤轻重,你打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姜妩闭了闭眼,回想起自己报复的第一个人。

  是爱了她一辈子的母亲。

  她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照着规划好的路线走着。

  学习好长得好,社交圈子又属上流人士才能解除的,任谁见了都要夸上几句。

  她活成了母亲最想要的样子,所有人都希望的样子,唯独不是她所想要的样子。

  幼时,姜妩就知道她只是个木偶,没有感情的木偶。

  不听话的木偶是会被抛弃的,所以一面是听话的乖乖女一面又是执棋人。

  没人知道,也没人想到木偶会反击。

  也没人会知道,木偶逼疯了主人,让人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

  生不如死!

  那是姜妩毕业第一天,孟女士生日,也是她的母亲。

  位于魔都最高酒店里,她亲手解决了这一切。

  脱离轨迹的木偶是活不长的。

  “东西很好看。”姜妩笑看着穿着新衣的孟女士,那是姜家见她毕业打过来一千万祝贺礼买的。

  “可是孟女士。”姜妩顿了顿,“你配不上。”

  将红酒杯中剩下的红酒尽数泼了出去,“停下,我没疯。”

  “姜妩!”

  “嗯,然后呢。”姜妩不以为然的自顾自的说着,“孟女士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现在身上有那一样是你得来的。”

  “我给你生命,我是你母亲。”

  “我,我没有母亲。你说你给了我生命,那你可问过我想不想要。我的出生是你用来这二十几年来好日子的交易,对你而言我只是个物品。”

  “攀高枝的工具,用来博取同情心的物品,是死是活都可以。还记得姜堰吗,我弟弟真的只是摔死的?”

  姜妩依旧记得,当时她笑得很开心,平生中最开心的一次。

  不为别的,就是想笑。

  她疯了,全都疯了。

  那女人,骂她疯了,一条疯狗。

  谁又不是呢。

  她淡淡的看着,那人,慢条斯理的说着:“那天是周末,我去学琴。半路上我回来了。门没关上留了一到缝一双手讲他托到窗边,他哭闹着那双手的主人,对他说,这世上只有我最爱你,我怎么会不对你好呢。而我在门外,举着手机,笑着将过程全录了下来。”

  那人像是第一次认识姜妩,惊恐的瘫坐在地上,往后缩去。

  姜妩慢慢的给她讲着一件又一件事,什么乖乖女什么好孩子。

  骗你的也信?

  “你说我是疯子,你又何尝不是,我疯也是你逼的。”

  姜妩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的走到窗边,手抚上窗沿,回头看去。

  “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给别人编织一场梦,在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时,毁了她。”

  她坐上在窗上好似假寐般的看着,一步又一步朝着她走来的的人。

  那人真的疯了,她的野心从一开始就像笑话,在年幼的女儿眼中又是那般的搞笑。

  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她,从今往后的生涯中也如自己想的那般美好,到头来却是被别人玩弄。

  “你个疯子!”孟女士,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顾姚身上,她嚷嚷着:“你毁了我!”

  “是你们毁了我。”

  “不。”

  姜妩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的道:“是你们毁了我。”

  “妈,你不知道那个视频我已经发在网上了吗?”

  看着孟女士愣在原地,瞳孔微缩,姜妩又像小时候那样笑着跟她风险喜悦:“我不怕死,十年了追述期都过了,但是我要是死了呢?虎毒不食子可你食啊,在我会走路起我身上就没一块皮肤是好的。”

  “我花了十几年,给你排了一场戏,你开心吗?”

  她拉过孟女士的手,微笑着宣布她的死亡:“我不怕死,但是你怕。你这种人,就该活在泥泞里,被人踩在脚底下永不翻身。”

  孟女士她被这话刺激到了,激动之下推了姜妩一把。

  却被姜妩拉住了手腕,给了她一个微笑假意手滑掉了。

  在那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内,她看见姜妩的笑容里布满了讽刺。

  你又害人了。

  姜妩死的那一刻想了很多,唯独没想过自己还能再活一次。

  她本就不抱着活的。

  想毁掉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而她选着了一样最恐怖的方式。

  以自己的死,去逼一个人直面自己的内心。

  弟弟死时,她是笑着的,目光中透漏出点点星光。

  隔着一道门,举着手机坦荡的录着视频。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疯了,只是被家庭的因素放大了。

  再一次睁眼发现自己穿书后更多的是嫌弃,刺裸裸的嫌弃。

  回忆到此结束,姜妩看着小打小闹的众人,心情莫名的好了一点点。

  “有时候看看小鸡啄米倒也不错。”

  “那还看吗?”温鱼眠看的上头,这吃瓜吃正香呢突然被告知这算什么瓜,不精彩:“其实我觉得还不错?”

  是不错吧,毁了一个的人生大事这挺不错的是吧!

  到了姜妩这边根本不够看,人生大事算什么,命和大事比这叫什么话。

  姜妩也不去佛了温鱼眠的热情,敷衍两句草草了事,“嗯谋划的不错,下次别弄了。”

  辣眼睛。

  “我这是算被夸了还是被骂了?”

  “夸你呢。”姜妩不冷不淡的说着,瓜子吃多了有点馋烤栗子。

  可是这个季节没有唉!

  种子她也分不出来唉!

  然后,空间里的菜地有几天没搭理了唉!

  越想越多,越想越乱。

  干脆不想。

  沈春把这剧搅和的也差不多,就等着她说这里面有什么了。

  但是姜妩没有耐心听下去了,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婚房内不顾他人阻扰。

  环顾一周后,看着那床榻上孤零零的几只猫尸,哼了声。

  她七岁的时候,就不怕死猫了!

  嫌脏的扯了床布,将猫包裹起,提到外面直直的扔在沈秋脸上。

  受到力的影响下,猫擦着沈秋的脸。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喜欢玩这样的。”姜妩噗嗤一声,“口味真重。”

  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像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种结果。

  沈秋不免会有这人是来捣乱的想法,实际上姜妩她就是来捣乱的你又有什么法子呢?

  “是你故意的是不是!”自己的人生被人毁了一半,现在还要被她按在脚底板踩两脚,这怎么能忍,气愤的上前与她对持道:“这样你就开心了是吗!”

  姜妩无辜咋眼,她可没拆CP的想法。她就是想毁了你,“不是哦,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可毁人一桩亲。你又不是什么天上神仙我扰什么婚。”

  姜妩打量了她一眼,撅撅嘴哼的一声,长的丑想的多。

  亏得是顾旭这种瞎了眼的才能看上。

  “扰婚,那有害你有意思!”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小猫咪就是想毁了你而已!

  看吧,这么诚实的小猫咪,真的不来一条吗?

  姜妩眼眯成一条缝,认真的说道:“扰婚多没意思啊。”

  “可她缺德。”温鱼眠在后面补刀,“姜妩不做缺德事。”

  顾锦:你敢睁着眼睛,把这话重复一遍吗?

  “人追求刺激我懂得。”姜妩一副我全都懂的看着这对新人。

  温鱼眠继续补刀:“所以,那方面不行也不是什么大事……用猫吓出叫声多少有点丧心病狂。”

  “毕竟之前也是从京城开的,玩的花也是正常现象。”

  温鱼眠一顿,她该怎么补刀,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小翠。

  小翠:以死勿戳感谢。

  最终还是顾旭堂兄弟的顾锦接了话,羞的在场女眷都红了脸。

  齐齐的往后退了几步。

  顾锦的原话,“三堂弟早些年玩的太花,如今条件也只能这般。”

  言下之意,给他一点钱,他能玩的更花。

  这从最开始的捣乱成了,羞辱对方。

  姜妩觉得吧,羞辱什么的不管用,还是拳头这种东西比较合适。

  “时间不早了。”顾锦答道:“礼已经送到,就不在多留。”

  顺而领着一桌八个人走了。

  拼桌的那三个,看时机不对又没合适的借口就跟着顾锦屁股后面走了。

  好一个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