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天师
作者:3minut      更新:2022-06-09 02:50      字数:2755
  照说阮宝是重生之人,对于这等离奇之事接受能力应该很强才是,毕竟再没有比重生还要离奇的故事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第一个反应蹦出来,却是怀疑和不信。

  河乡的位置距离锦京不远,大概是四百多里的距离,快马加鞭的话一个日夜也差不多就到了,

  这也是阮宝之前说,京城都下了雨,没有理由河乡会干旱的原因。

  她一直都觉得河乡不该干旱,诚然上辈子也没有过干旱这回事,但也没冒出来什么天师啊,难道是真的曾经有过但她不知道么?

  这么想一下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如若是真的她倒是想看看这天师的本事如何,有没有虚尘那老道厉害。

  春花听了起了些好奇的心思,

  “殿下,婢子刚才还真没听着,不然我现在去给您听听看?”

  这大厅里人多嘴杂,闹哄哄的一片,刚才阮宝偷偷听着也只能隐约听到一二,不靠近些还真是听不真切。

  春花说完得了应准,立刻悄悄往另一边挪了一挪,

  听墙角啊,这事她擅长啊!

  末了过了一会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他们不说了...”

  可能是刚才他们这里的插曲动静大了些,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隔壁桌的自然也在其列,

  隔壁现在何止是不说了,话里头还拐了个弯,贼眉鼠眼的往阮宝他们这头看,

  眼下世风不严苛倒是不严苛,不过一个妙龄少女和四个少年同坐一桌的事难免叫人生出些别的花花心思,好奇他们之间都是些什么关系也是正常。

  “你说那小娘子莫不是与其中哪个定了亲?”

  “我觉得张兄你说的有道理,”定了亲的话一起出来酒楼用餐正常,碰上男方朋友们的话也很正常。

  另一个又道,

  “我倒觉得,若是如此的话,一定是跟刚才凑近那小哥...”

  “李兄有理啊有理。”

  先头说话张生的朝李生举了举杯,俱是了然的有些暧昧的神色。

  可不是,若不是定了亲的哪能那么亲密?

  细碎的话隐约从隔壁桌传过来,阮宝的脸顿时红了一半,

  她从来都知道也做好了准备,会在某一天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戳脊梁骨,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也只是一个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小姑娘罢了,

  丝帕缠在指间死死搅了几下,还是觉得听不下去,

  “岑其宪!你去...”你去叫他们都把嘴给我闭上!

  还未说完,却见谢临抬了头看过来一眼,

  “想知道有关河乡那天师?”

  他怎么知道的?

  阮宝一怔,未待说出话来便见谢临已经起身离席了,

  转而又自然无比的坐到了邻桌,抬手叫了个小二来,

  “去,给这几位兄弟来一壶上等的玉楼春来,算我账上。”

  玉楼春这酒是醉风楼的招牌之一,由酿酒大师梅娘子独家钻研出来的,味道既清冽又醇香,一般人还真喝不起。

  邻桌几人吃酒聊天正开心,冷不丁见谢临坐了过来,又给他们点了这么名贵的酒,

  刚还背地里说人...脸面上均都有些不自在。

  才说话的那个张生率先反应过来,挤了个笑,

  “小兄弟别见怪,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吃多了些,这才嘴上没了把门的,若是开罪了兄弟你的未婚妻,我这里先陪个不是,还望原谅则个。”

  张生可是看出来了,对桌那小娘子分明是听见了,且很羞愤,女孩子对这种事还是很在意的,眼下人家未婚夫都过来给找场子,该道歉的。

  谢临闻言却摆手一笑,

  “不妨事不妨事,女人么,总是脸皮薄了些。”

  “那是...?”

  张生与友人们对视了一眼,惊疑不定。

  “几位兄台可是河乡人士?”

  谢临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笑着抛出了问话。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个达官贵人已然是得罪了,就是不说也查得到,谁让他们几个嘴欠呢?

  想通了这里,张生硬了头皮,

  “是,我们几个是从河乡而来。”

  谢临轻笑一声,正好刚才要的酒来了,点头示意了小二一人给他们斟了一杯,

  “几位兄台不必紧张,事情是这样的,说起来也是我好奇心盛对几位兄台刚刚嘴里说的天师有些感兴趣,不知几位可否告知一二?”

  说着自举杯酌了一口。

  “有劳几位兄台了,我这里先干为敬。”

  原是这个,张生几人这才心头大定,脸上多了点真切的笑容,

  这年轻人说话不骄不躁,言行宽和有礼,张生几人不觉对谢临多生出几分好感,当下也不隐瞒,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都讲了一遍。

  河乡距离京城不远,可今年的天气却着实是一言难尽,从去年冬季开始,降雪便减少了许多,入了春更是滴雨未下,没有了雨水河乡赖以生存的五尺河都似有干涸之象,

  眼看耕种的最佳时节都要过了,地里还是干燥的厉害,河乡人均是担心不已。

  河乡在早年间是经历过旱灾的,甚至镇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还记得,那场景真叫一个惨,是这辈子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的人间地狱。

  可这些人说了也都不算,就算父母官给朝廷递了文书又怎样,老天爷不赏脸,人力怎能及?

  就在这个时候,天师来了。

  没人知道天师从哪来,只知道天师仙风道骨,真乃高人,

  天师云游而来,见河乡干旱心生怜悯,二话不说立刻择了良辰吉日开坛做法,

  做法那天几乎所有的河乡人都去围观了,天师站在高台之上,桌案上燃了三柱高香,指尖捻了黄符,手持桃木剑,几句咒语念完法事结束,天空立时布满乌云,霎时间雷声大作,好一场倾盆大雨。

  那场面,县令都跪在雨中嚎啕大哭,普通群众就更不必说了。

  天师是整个河乡的恩人,他不仅救了河乡,在这场挽救了河乡的法事上一枚铜板的报酬也没有收取,一切结束之后便暂留于河乡,平日里所卜之卦,无一不准。

  河乡百姓感念天师恩德,于是集了银两,为天师盖起了一座生祠,奉之为神明。

  张生几人从河乡来,言语间对所谓的天师极其推崇,提到了此处就合不上了话匣子,谢临不动声色,将该了解的都知道了个清楚,这才又叫了小二上了份下酒菜,起身回去。

  刚才谢临坐过去和人说了什么阮宝并不清楚,见他回来也就期冀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一双杏眼似盛了水般清凌凌的,想到刚才也算间接承认了未婚妻之事,谢临不禁生出了些心虚的感觉,别开了视线不去看她的眼,清了清嗓子把打听到了都说了,最后做了个总结,

  “我觉得该是个招摇撞骗的。”

  反正这等玄之又玄的事他是不信。

  “你怎知是招摇撞骗的?万一不是呢?”

  前有重生,后有虚尘,阮宝不会轻易信,也不敢完全不信。

  华子念听罢眸光一凝,

  “我倒是觉得...可以等一等,我跟老大想的一样,别无所求的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对眼前的蝇头小利根本看不上,等着吧,如果他目的不纯,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