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听完叶青的话也笑了:“管理人员也是人啊，打打雪仗在情理之中，没事，明天早晨我会把院子里的雪打扫干净的。”

  “开玩笑呢，不打雪仗，天气太冷了！”叶青蜷缩着。

  “刚才看你还在雪中跳舞，以为你不怕冷。”

  “哎呀！人家那是看到下雪开心嘛，现在浑身一点热乎气都没了。”

  李岩拥抱着叶青，确实感觉她整个人都冰凉:“要不咱们去裁剪车间？打开空调会比这间屋子要暖和很多。”

  “不去了，就这样吧，你身上挺热，就像个大火炉子似的。”叶青柔声细语道。

  李岩浑身燥热，头晕晕的，感觉做梦一般，看着身边迷人的女人，刚要有所行动，突然手机响了。

  “谁的电话呀？真讨厌！”叶青嘟囔着。

  “张少打来的，”李岩摁了免提接听:“张少，什么事？”

  “出事了！第二车间外地机工黄六突发心脏病倒在工作台上，在去医院途中死亡，他老婆说是吃兴奋剂引起的，正在公司大闹。现在所有的管理人员全部赶往公司，你路途有点远，天气又在下雪，明天上午再回来吧！”

  “哎呀！我们晚一步，如果早一点知道他们吃兴奋剂的消息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李岩长叹一声。

  “谁说不是呢，我爸正在打电话怒斥两位副总，先这样。”张少挂断电话。

  叶青吓得浑身发抖:“我真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要知道早点告诉你就好了。”

  “不是你的错，都是王经理的责任，看这次老板怎样处理他！”李岩安慰着。

  王经理这些天的日子并不好过，公司资金不到位，老板通知所有人工资延期发放。

  王经理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中午去老刘家常菜馆记账，晚上到单身老乡房雅云的出租屋蹭饭。

  陆小玉又打来电话:“老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半个月没露面，到底想怎么样？”

  “去干嘛？打牌把钱全输了，要不你借我点？”

  “撒谎！你肯定在哪个表妹家里，再不过来我就找别人啦！”陆小玉声嘶力竭的喊。

  “愿意找就找吧，我管不了！”王经理放下手机。

  房雅云白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说清楚，总这样藕断丝连的好吗？”

  “嘿嘿，慢慢来，快刀斩乱麻容易出事，她要发起神经到公司去闹，老板非把我开除不可！”

  “行，我给你时间。”房雅云倒了两杯红酒:“外面的雪好大，喝点酒暖和暖和。”

  王经理接过酒杯，刚要喝，手机铃声又响起，是棋牌室老板的电话:“王经理，借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老板不发工资，我也没办法啊，都是老熟人了，再宽限几天，嘻嘻。”

  “你工资有多少钱，够还账吗？”

  “放心吧，绰绰有余！”王经理一口喝完酒，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房雅云偷笑，这个男人打小在外闯荡，纯属是野生的，平时很难把他俘获，近期他遇到困难，否则根本无法控制。

  房雅云欣赏王经理的随遇而安和八面玲珑，认为跟他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

  “早点休息吧，大冷的天，你手下的工人应该早下班了。”房雅云放下酒杯，铺好被褥。

  王经理的手机又响起来，孙浩然打来的:“王经理，快来吧！黄六死了。”

  “什么，黄六怎么死的？”王经理猛地坐起来:“你别骗我啊！”

  “车间里全乱了，谁敢骗你！黄六心脏病突发，他老婆说是吃了你买的兴奋剂引起的。”孙浩然匆忙挂断电话。

  “我去看看！”王经理穿好衣服，骑电动车走了。

  房雅云呆呆地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李岩和叶青的情绪瞬间低落，虽然这件事实质上与他俩没有太大关系，但是作为副总接班人，同时感受到巨大的精神压力。

  两个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黎明前才小憩一会儿。

  清晨，雪已停，李岩起床扫雪，叶青起床去厨房热昨晚的剩菜。

  七点，分公司的员工陆续开始上班，李岩启动汽车准备回春城。

  “开我的车吧，我腿发抖，胳膊没劲儿。”叶青依然处于惊恐之中。

  雪后路滑，非常难走，李岩和叶青到达春城纤绮公司已是上午九点多。

  第二车间的机工没有上班，全在大门口聚集，他们个个表情严肃。

  管理人员都在一楼会议室，李岩和叶青悄悄从后门进入，坐在后排。

  会议室鸦雀无声，老板张占豪在前面坐着，脸色铁青，非常可怕。

  吴副总小碎步跑进会议室:“找不到王经理，手机关机，宿舍没人，经常和他鬼混的陆小玉说半月没见过他，棋牌室老板说王经理打牌输了，还欠三万。根据最新消息，有人告诉我，王经理这些天住在老乡房雅云那里，我千方百计找到房雅云，她交代王经理昨晚知道黄六死后，说到公司看看，就没影了。”

  “看来这小子是跑了！”老板拍案而起。

  “我跟您说过，不能用外地管理人员。”吴副总小声唠叨着。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他点！”老板怒目而视。

  吴副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旁边郑副总白皙的面庞更加惨白:“张总，第二车间的机工要求马上发工资，不然就罢工。”

  “我知道了，黄六出事，他们心情也不好，你跟黄六的老婆谈的怎么样了？”老板问道。

  “昨晚黄六的老婆要公司赔偿三十万，后来不知道和谁通过电话，又改口要五十万，现在正睡觉，等她醒来再接着谈。”

  “你去宿舍看着她，这事一定要私了！”

  “嗯，我马上过去。”郑副总答应一声走出会议室。

  “小宋，叶青，你俩也跟着去！”老板命令道。

  叶青面露难色，向李岩指指自己腿，还在发抖，李岩使劲攥了攥她的手，好像这样可以传递能量，果然，叶青站起来，跟着小宋也去了宿舍。

  “谁知道王经理的下落，马上告诉我，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老板冲着管理人员们大声说。

  管理人员昨夜在公司待到很晚，个个哈欠连天。

  老板张占豪来回踱步，掏出手机拨出号码:“雷玉生雷兄，贷款办的怎么样了？我急需二百万，给工人们发工资，另外还出点事！明天钱能下来？那可以。”

  张占豪把手机放兜里，坐到老板椅上，仰面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