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过年，李岩告诉几个孩子，明天不要来了，师父要回乡下。

  叶青把狮子猫淘气带上车，前往父母家。

  李岩开车和女儿回安城。

  在安城把女儿交给前妻柳凡，自己返回石头村。

  母亲正在蒸馒头，父亲已经恢复的接近正常人，在厨房烧火，老家的灶台还是烧柴的，李岩闻到熟悉的烟火气息，感到非常亲切。

  “要是不买房，小青会和咱结婚吗？”母亲边揉面团边问。

  “会的！”李岩回答很简单。

  “那就赶快结婚吧，你年龄越来越大，总拖着对你不利。”

  “没事，叶青不是善变的女人，她早晚是您的儿媳妇。”

  “还是娶到家里放心，傻小子，得抓紧点。”母亲嘱咐道。

  “妈，过年还需要什么？我去买。”李岩问。

  “啥都不缺，你回来我们就高兴。”

  李岩听到这句话，感到特别惭愧，跟前妻柳凡在一起的那几年，有两次过年没回家，母亲在邻居家大哭。

  向不讲理的人让步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和柳凡离婚。

  李岩扫扫院子，在大门两侧贴上春联。

  叶青不时发来信息:“干啥呢？”

  “收拾家里，扫院子，贴春联。”

  “换个结实点的床吧？”

  “你要来吗？”李岩回复并发过去一个坏笑的表情。

  “床腿都坏了，还不该换吗？”叶青后缀一个白眼表情。

  “我准备弄个火炕，我们村很多年轻人都睡火炕。”

  叶青可能看成了火坑，回复道:“在火坑里睡，再埋点土，会不会变成烤白薯？”

  “注意，是火炕不是火坑！”李岩纠正着。

  叶青马上发来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干完家务活，李岩走到母亲面前:“晚上我去分公司值班，替换一下我舅，不然舅妈又该闹了，挣不了多少钱，大年三十都不在家！”

  母亲笑笑:“还挺了解你舅妈，去吧，早晨就回来，大过年的没人偷东西，小偷也得过年。”

  李岩拨通了舅舅老陈的电话:“舅，我替您值两个班，大过年的，您在家好好休息。”

  舅舅老陈答应一声挂断电话。

  晚上，伴随着零星的鞭炮声，李岩开车来到牛庄镇分公司。

  从车上拿下被子，没有住门卫室，女宿舍还干净一些，把床铺好，电暖气接通电源，房间顿时有了一丝热乎气。

  关掉灯，钻了被窝，分公司没有电视，看不了晚会，只能早点睡觉。

  刚躺下没多久，隐约听到院里“扑通”一声，李岩顿时警觉起来，难道有小偷？

  不会吧，小偷大过年的也不休息？

  透过玻璃向外望去，确实有小偷！只见一个黑影蹑手蹑脚接近门卫室，看看里面没人，这才放心大胆的走向北面的车间。

  李岩密切关注着，手里握紧了双截棍。车间大门是锁着的，小偷没有从大门进，走到最西面的一个窗户前，窗户是铝合金推拉的，小偷把窗户一推，窗户竟然开了。

  这扇窗户没有关好！李岩自责放假后没有检查一遍，小偷轻而易举的进去了。

  不对，这个小偷怎么知道那扇窗户没有关好？分公司有内鬼？

  这时，只见从窗户里扔出两个包袱，小偷随之跳了出来。

  李岩穿上羽绒服，打开宿舍门，手拿双截棍冲了出去:“谁？你胆子太大了！”

  小偷大吃一惊，扔下包袱就跑，直奔最矮的那段墙头，手刨脚蹬往上爬了半截，被李岩抓住脚脖子揪了下来！

  “哎呀！”小偷叫了一声，是个女人。

  李岩把她的口罩和帽子摘下来，这不是分公司的机工牛艺浅吗！

  “李岩哥，饶了我吧！”牛艺浅蹲在地上哀求道。

  “到宿舍去说！”李岩下身只穿了一条秋裤，冻得直打哆嗦。

  牛艺浅跟着走进宿舍，李岩把灯打开。

  “说吧，为什么来公司偷东西？”

  牛艺浅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是报警吧！”李岩从口袋掏出手机。

  “李岩哥，别报警，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牛艺浅眼眶发红。

  李岩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三十来岁，小圆脸，皮肤白皙，长得与初恋女友白玫有几分相似。

  “来吧，今天我落到您手里，您也别客气。”不知牛艺浅从李岩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呲啦”解开拉链，就要脱羽绒服。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做什么都行，我只求你放过我！”牛艺浅已经把羽绒服脱下。

  “是什么让你大年三十还出来偷东西？”李岩沉着脸问。

  “我老公跑大车遭遇车祸，现在瘫痪在床。我挣的钱不够花，实在没办法，才想偷点衣服卖钱。”牛艺浅说着，把白色保暖也脱了下来:“快点，我需要赶快回家！家人不知道我出来偷东西。”

  “穿上！”李岩大吼。

  牛艺浅吓得整个人颤了一下。

  “叫你进宿舍不是要挟你干那种事！快穿上！”李岩把衣服递给她。

  接着给分公司质检员杨佩佩发信息:“牛艺浅家庭情况怎么样？”

  杨佩佩秒回信息:“她老公出车祸瘫痪在床，还有两个孩子，家庭条件十分困难，李岩哥，你问这干什么？”

  “没事！”

  李岩看看已经穿好衣服的牛艺浅，温和的说道:“走吧，下次别干这事了。”

  “谢谢李岩哥！”牛艺浅脸色绯红。

  “等下，我加你好友！”

  “我……我没带手机。”

  李岩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大约有两千左右:“你家庭困难，我多了没有，只能给你这些。”

  “我不能要！”牛艺浅热泪盈眶，跑出宿舍。

  李岩找钥匙开大门，顺势把钱塞进她兜里。

  牛艺浅紧闭双唇，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岩锁上大门，把院里两包袱衣服拿进车间，关好窗户。

  重新回到被窝，叶青发来信息:“在看晚会吗？”

  “没有，我在分公司值班。”

  接着，叶青发来视频邀请:“你怎么跑分公司去了？”

  “过年了，也应该让我舅休息休息。”李岩笑着问:“你也钻被窝啦？”

  叶青满面羞红，往上拉了拉低领保暖内衣:“一起看电视吧！”

  说着把镜头对准电视。

  晚会的背景音乐是春节序曲第二段，每年都会用这段音乐煽情，音乐响起，过往的酸甜苦辣同时涌上心头。

  李岩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痛苦:“哎呀……”

  “亲爱的！你怎么了？”叶青对准镜头急切的问。

  “哎呀……腿肚子抽筋……”李岩勾着腰，闭着眼，慢慢恢复正常:“好了，可能屋里冷，对了，刚才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亲爱的，怎么了？”叶青脸色涨红，嘟嘟着嘴。

  “亲爱的，这个称呼好，以后多用！”李岩觉得温暖弥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