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沉了下来：“你们两个人还嫌不够丢人？”

  二人同时一愣，魏轻舟还想开口，却被程磊轻点了点肩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爷爷，在场有一个人可以直接证明这幅画的真假。”魏世光说。

  “哦？”魏光胤好奇：“是谁。”

  他目光望向程磊一指：“就是他，第一个认出【松风泉韵立轴】真迹的人。”

  大家的目光随着魏世光的手指的方向，全部落在程磊身上。

  就在这一刻，程磊忽然意识到魏世光邀请他来参加这次寿宴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魏光胤瞳孔一缩，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程磊连忙上前报上名字。

  他略有所思地点头：“那好，小程先生，就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两幅画，到底哪幅才是袁老的真迹？”

  魏轻舟百思不得其解，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她太了解魏世光，他敢当众让人来鉴定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自己这幅画必定是真迹无疑，可……为什么他敢一口咬定他那副才是真的？

  难不成……他跟程磊两人事先已经串通好了？

  她恨恨得望向程磊，咬牙切齿得在他耳边低声说一句：“你居然跟魏世光勾结！”

  程磊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对魏光胤说：“魏老先生，魏小姐手上那幅画，必定是真迹。”

  魏轻舟一愣。

  “你胡说！你连看都没看！”魏世光冲着程磊喊道，他万万没想到程磊会直接这么说。

  “不用看。”程磊直接对上魏世光的视线：“魏先生在换画的时候，应该没注意到，我又把画换回来了。”

  “换画？换什么画？”魏轻舟皱着眉。

  程磊的目光飘向站在魏轻舟旁边的女孩，顿了顿：“你要不问问她吧。”

  “小吕？”她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

  魏世光站在原地，面如土色，他实在想不通程磊为什么会知道他换画的事情！

  他先前已经打听过，程磊跟魏轻舟素有积怨，正也是看准这点，他才敢让程磊来参加寿宴，本意是让他当众证明魏轻舟手里的那副是赝品，可就算程磊不帮他，也没道理替魏轻舟说话啊！

  早在魏轻舟打电话让小吕取画的时候，程磊就觉得不对劲，说明藏画的位置不止魏轻舟一人知道。而小吕将画拿到魏老爷子面前时，视线的闪烁，更加让程磊断定先前在屋内跟魏世光通话的人就是她。

  毕竟这幅图是从自己手中买来，倘若画没换回来，魏轻舟呈上的这幅画被认定是赝品的话，程磊也一并要遭到质疑，到时候可就百口难辩了。

  魏世光这种十年脑血栓都想不出来的操作，差点把他也一起坑了。

  魏光胤沉默良久，深深地望了魏世光一眼，又对程磊说：“小程先生，可否随我来一趟书房？”

  书房内，程磊坐在沙发上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有些不知所措。

  魏光胤虽说已是古稀之年，可身上的气场却还是十分强大。他一双探索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程磊，令他浑身不自在。半晌过后，才开口道：“小程先生……今天的场面，实在是让你见笑了。”

  他忙摆摆手：“魏老客气了，叫我小程就好。”

  “听世光说，这幅画是你最先找到的？你是怎么认出这是袁老的真迹的？”

  听他这么问，程磊艰难地挠了挠头：“额……其实我就是运气好……碰巧看到这幅画觉得很合眼缘……所以……”他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魏光胤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程磊的说辞，不过他也没打算深究。

  只见他抬手拿起一盏茶，直接往其中一副画上泼去。

  程磊吓得立马站起身，卷纸被茶水浸湿，面上的水墨肉眼可见的变得模糊了起来。

  “难道……“他怔怔地问：”您早就知道哪副画是真的了？”

  魏光胤将茶盏放下，笑着看着他：“老师的画，怎么会不认识。”

  原来如此，程磊想起他先前在正厅说的那番话。

  “那您叫我过来，是……？”

  “我想让你帮我去收一幅画。”

  “哈？”程磊傻眼了。

  魏光胤走到程磊身前缓缓开口：“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能一眼认出老师的真迹，但【松风泉韵立轴】这幅画我可是找了好久。”他笃定地望着程磊的眼睛：“你必有他人所不及之处。”

  ……

  程磊差点没羞愧得找个地缝钻了。

  “魏老，我真……没这个本事，我……”

  魏光胤打断他：“你先别忙着拒绝，要不先听听我得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