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就在周策与欣喜不已的秦晓深情对望的时候，突然，一个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将周策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去，冷不防看到一张极度扭曲的丑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双被两个厚酒瓶底深深遮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红光，头上颇具特点的白色头发，羊痫风一般乱舞着，像是正在运行的蒸汽机，发出嗤嗤的汽笛声。

  周策的眉头一皱，本能地想要把十字架老头儿那张老脸推开，可在vr局域网空间中漂流太远的后遗症，还没有过去，加上秦晓整个人都压在周策的身上，让他一时间竟无法抬起手来，被十字架老头儿猛地伸出两只鸡爪子一样的手臂，紧紧扣进他的肩膀里，恶狠狠地问道：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告诉我！”

  周策顿时一惊，终于知道自己错估了十字架老头儿对于局域网空间中发生的一切的执着，周策甚至感觉，老头儿那双眼睛里闪烁的不是贪婪，而是手术刀的锋刃，随时可能把周策按在手术床上，解剖一下。

  “放手！你疯了！”

  周策怒吼一声，但对十字架老头儿的激动还是有些意外，只因为，在孔教授的地下实验室里，他在游戏中看到的和经历的一切，都能被孔教授看到，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脑门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用来通知另一端的宁雪颖。

  可看十字架老头儿这种癫狂的状态，周策非常怀疑，黑衣人的监控系统并没有获得完整的权限，即便被那双老手捏得肩膀生疼，周策也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句：

  “孔教授，你个奸商！”

  只是，如果从孔教授的角度思考，在为黑衣人提供特殊设备的时候，加上一些限制，也是理所应当的，只可惜，他这个小聪明，却害苦了周策。

  “你……你放手！”

  似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趴在周策身上的秦晓，一张苍白的俏脸上，竟被气得恢复了几分红晕，猛地伸出双手，帮助周策摆脱十字架老头儿的钳制，只可惜，现在的十字架老头儿已经完全沉浸在对知识的渴求之中，无视了周策的挣扎和秦晓的拉扯。

  “你们！立刻把他拉开！”

  无可奈何的秦晓，只能向着实验室里的其他研究员下令到，可是，让她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刚刚从唤醒老黑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的研究员们，却纷纷站在周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上前阻止十字架老头儿的发疯，即便秦晓已经下令，但他们依旧无动于衷，似乎感觉，只有逼迫周策说出详情，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们……”

  秦晓满脸诧异地盯着那一张张平时温文尔雅，现在却冷漠无情的脸，他们都是黑衣人从世界各地召集而来的知识精英，可谁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出现眼前这样的一幕——

  为了他们心中所谓的真相，甚至不愿对刚刚帮助了自己的恩人伸出援手！

  那为了了解生命的秘密，他们会不会把活人当做实验的消耗品呢？

  “还是说……这是黑衣人高层的意思？”

  震惊当中的秦晓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或许黑衣人高层已经注意到周策的价值，可他们却要用这种巧取豪夺的手段，逼迫周策就范！

  不难想象，只要周策在十字架老头儿的胁迫下，妥协了一次，那就距离彻底沦为黑衣人的工具人不远了！

  “住手！”

  得不到她想要的臂助，失望的秦晓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帮助周策，可重伤初愈的她，很快就感觉到力气耗尽，头晕眼花，也不知道是与十字架老头儿地厮打消耗了她仅存不多的体力，还是黑衣人的决策让她感到了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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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你……住手……”

  就连她的呼喊，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可就在她越来越疲倦，越来越无法支撑的时候，一个近在咫尺的强劲心跳，却如同骤然敲响的战鼓，震得她耳膜轰鸣，紧接着，她便倒进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胸怀里。

  “你们似乎忘了，我只是暂时被后遗症控制了而已！”

  一个冷到掉冰碴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冻得那些袖手旁观的研究员们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纷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诧异的目光，却只见一道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周围，甚至都有些模糊了，似有灼热的空气，从那副重新崛起的身体里散发而出。

  秦晓只感觉自己的腰间一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周策半托半抱地站起身来，直到恢复了熟悉的高度，才战战兢兢地将一双的玉足踩在实验室冰凉的地面上，似乎有了些许自己站起来的力气。

  可是，环抱着她的腰肢的大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几分，似乎生怕还很虚弱的她再度倒下一般。

  而刚刚还能够与秦晓在周策的身上厮打的十字架老头儿却本能地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威胁，如同被丛林中的猛兽盯上了一般，可即便深山中野性难驯的老虎，也没有给过他这么大的压力，就好像……

  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大学还未毕业的青年，而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刚刚那股疯劲儿一下子被吓没了，又变回了那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儿，颤巍巍地质问道：

  “你……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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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句话！”

  周策目光冰冷地盯着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老头儿，声音也变得无比冰冷，让所有人都不敢与他锐利的眸子对视：

  “我是被秦晓请来帮忙的，不是你和你们能为所欲为的！”

  周策故意在“你和你们”的字眼上加了重音，让每一个听到的人心头都如同被狠狠敲了一下似的，一时间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纷纷退后一步，给周策和秦晓让开一条离开的道路。

  “你……你说得对……你可以走了……”

  十字架老头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也只能选择站在周策的一旁，如果说曾经的合作让周策有可能继续配合他们研究无上意志子程序，那刚才发生的一幕，就彻底断绝了周策向黑衣人靠拢的可能，恐怕，也只有现在还在他怀里的秦晓和又陷入昏迷的老黑，能和周策搭上话了。

  感受着那有力的臂膀和胸膛，秦晓略显痴迷地凝望着周策刚硬的侧脸，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可就在这时，周策的嘴角却牵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冷声说道：

  “你们让我走，我还不走了！”

  真·歪嘴战神！

  秦晓立刻被吓了一跳，这才从周策的邪魅一笑中回过神来，一脸纠结地望了周策一眼，终于还是轻声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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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策，要不……还是算了，我会让黑衣人给你一个交代的！”

  可周策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劝告，还霸道地在她的翘臀上狠狠一拍，冷声说道：

  “交代？现在，是他们要给我一个交代！”

  一听这话，十字架老头儿脑袋上的三簇白发都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可他在黑衣人的研究人员序列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那位，也被周策激起了一抹倔强，一张鼠脸一板，小鸡脖子一梗：

  “要交代没有！要命一条！”

  周策的目光死死落在他的身上，瞳孔如同毒蛇般微微眯起，透露出更加危险的信号：

  “真当我不敢打你？说！老黑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