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那个女人抱着两岁的小男孩儿默默进了屋子里，舒金海在母子俩身后默默注视着，他吸了一口烟，回头对舒梨说：“怎么样？盛阿姨很好看吧？”

  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来问自己。

  “嗯。”

  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梨梨，还有记不记得爸爸之前给你买的那架钢琴。”舒金海看着不远处摆着的那家纯黑色的钢琴，默默开始说起她的童年，“还记得当时你可开心了呢。”

  “对。”舒梨点头，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似乎不想与他聊下去。

  “之前这钢琴啊，我一直拿布盖着省的落灰，这几天你盛阿姨知道你要来呀，专门把那钢琴擦的干干净净。”舒金海说着，“这不是怕你想弹弹这钢琴嘛。”

  “盛阿姨费心了。”舒梨垂着眸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客套客套吧，反正自己也对她都不在乎。

  “你不去弹弹吗？让爸爸看看，你钢琴水平是不是下降了？”舒金海看着她，眼里全是期待。

  “没这个必要吧。”舒梨看也没有看一眼那架钢琴。

  她觉得那个盛阿姨可能弹过父亲专门为自己买的钢琴。

  “去试试呗，爸爸还找人把音调过呢。”舒金海还在一旁催促着她，“你小时候不还说要给爸爸谈最好听的钢琴吗？”

  “嗯。”

  舒梨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弹钢琴，后来父母离异的时候，最佳钢琴她并没有带着走，而是后来买了一架电子琴，偶尔弹弹。

  或许自己早就生疏了。

  舒梨实在拗不过舒金海，只能慢吞吞的坐在钢琴旁边，看着这些黑白的琴键，她不由得出了神。

  “梨梨钢琴弹的真好。”

  “谢谢爸爸，我以后要好好弹钢琴给爸听！”

  “好梨梨，爸爸以后就等着你弹最好听的曲子给爸爸听，好不好？”

  “嗯嗯，以后我的钢琴肯定会弹的很厉害的。”

  阳光下两人的笑容像花朵样灿烂，伸手拉着钩，仿佛都怕对方反悔。

  “爸爸，您这次不陪我过生日吗？”

  “听话，爸爸这次有事，梨梨。”

  “可是您上次说这次陪我过的。”

  “那是上次说的了，这回真的不行。”

  “那爸爸你就是骗子。我会讨厌爸爸你的。”

  “哈哈哈，梨梨，世界上的骗子可多了，难道你每个骗子都要讨厌一遍吗？”

  “那爸爸下次会回来陪我吗？”

  “爸爸不知道，下次再看吧。”

  小女孩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远去。

  但是她没有哭。

  因为哭泣一点儿也不好，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爸爸，明天是情人节，您会给妈妈送礼物吗？我看了好多小朋友的爸爸，都跟她妈妈准备礼物了。”

  “情人节是西方的节日吧？中国人不过西方的节。”

  “这和中国和西方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小，你不懂，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可是上次您不还和我过过圣诞节吗？”

  “那是陪小孩子才过的，妈妈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哦。”

  “爸爸您是不是不喜欢妈妈呀？”

  “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孩子才不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那些被她遗忘的回忆，一点点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她和自己父亲的回忆很少很少，而且很少很少的回忆中，几乎没什么快乐的片段。

  又重弹起了这架钢琴，而人的心境是会有很大的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