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敲诈楚夫人
作者:淳汐澜      更新:2022-07-03 10:16      字数:2229
  楚夫人头两日总是心绪不宁。

  夜深人静时,宏雅大师的话便如针刺般扎进心窝,令她转辗反侧,神魂惊惧。

  直至昨日,碰到朱乾朱薇那对土匪子女后,就让楚夫人从牛角尖中钻了出来。

  朱家人可是土匪呢,打家劫舍不知害了多少条人命,坏事做尽,最终还被朝廷招安,受封伯爵之位,朱薇还受封县主。

  她虽然做了不少缺德事,但犯下的罪孽远不及朱家人。

  杀人如麻坏事做尽的人都封了伯爵,享受荣华富贵,没道理她这么点小奸小恶就要遭受报应。

  楚夫人想通后,便行动了。

  只是,一个晚上过去,一上午过去,一直等到金乌西坠,圆月高升。

  顾家老太太的客院却毫无动静。

  到底是作贼心虚,不敢派人去打探,只能装作不知晓。

  到了午后,楚夫人就有些不安了。

  因为周友好家的来对她说,她兄弟全安不见了。

  楚夫人心头咯噔一声,赶紧派人去找。

  但因为心头有鬼,不好意思大张旗鼓地找。

  到了晚上,圆月清辉皎洁,山风清凉,仍是没有全安的踪影,楚夫人心头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但她已经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只是失踪了一个侍卫而已,就算真的被发现,被人活捉了,凭区区一个侍卫,还不足以掰倒她。

  觉得万无一失的楚夫人正待睡觉,便有小沙弥来找她。

  尽管时间很晚,但楚夫人还是见了小沙弥。

  “有人要贫僧把这封信转交给楚夫人。”小沙弥把信交给了楚夫人,便走了。

  楚夫人拆开信,一看信里的内容,眸子就瞪得老大,等她看到末尾的签名时,全身冰凉,脸色灰败。

  “娘,信上写了什么?”楚四姑娘见母亲这副模样,正要上前看信,却被楚夫人把信给揉成一团,并厉声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楚夫人打发了女儿,又打发了屋里服侍的人,再一次展开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笺纸,脸上血色无全。

  “黑骑卫,全安居然让黑骑卫的捉了去。”

  楚夫人双眼发黑。

  她想过许多个理由,全安就算落入大佛寺手中,或落入官府手中,她都有办法摘清自己。可遇上黑骑卫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却不得不害怕。

  因为黑骑卫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拥有纠察百官之权,监管文武勋贵,又不受任何势力监管,一直野蛮生长。黑骑卫最臭名昭著的就是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会给你安上一堆罪名,更不用说,这么个把柄被人家捉了去。

  楚夫人握着信纸的双手颤抖起来,又恨又悔。

  她这回确实草率激进了。

  她应该徐徐图之的。

  顾五那样的出身,又是那样进的门,等嫁进了国公府,她要取她的小命易如反掌,在大佛寺下手,确实太冒进了。

  楚夫人深吸口气,把纸条撕成碎片,这才叫人进来。

  进来的人是她的心腹嬷嬷,赵妈妈。

  “此次出门,带了多少银票在身上”楚夫人问。

  “三万两。”赵妈妈说,很快又解释,“不过现在只剩下两万五千两不到了。”夫人要来大佛寺小住,带了这么多人来,花费是相当惊人的。五六十人的吃喝拉撒,加上国公夫人的排场,以及对寺庙的香油钱和对僧人的打赏,日费斗金也不为过。不过五日功夫,就花了五千两出去了。

  楚夫人深吸口气,说:“拿一万两银票给我。”

  “夫人要银票做什么?”

  “拿出来。”楚夫人心乱如麻,哪有耐心解释,见赵妈妈东问西问,一口邪火就冒了出来。

  赵妈妈知道夫人的性子的,人前慈爱有礼,人后却是刻薄尖酸,脾气冲,还狠毒。不敢再多言,只得拿出珍藏的银票,全是一千两面额的银票,一共数了十张出来。交给楚夫人。

  “你下去吧。”

  被人威胁了,楚夫人连心腹嬷嬷都不敢说的,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找了个装珠饰的紫檀木的绣海缲纹的匣子,把银票装了进去,并用稠带把匣子系得严严实实。再深吸口气,叫来一名侍卫,把这个匣子,务必交到半山腰那处叫“观江亭”的亭子里。

  “把匣子放到亭子里的石桌上,不要耽搁,赶紧走人。明白吗?”楚夫人冷着脸叮嘱道。

  侍卫点头,捧着匣子便走了。

  ……

  大佛寺的西面,一条十来丈宽的河,江涛滚滚,奔流不息,波撼两岸山岳,曾有前朝著名诗人留下了一首侩炙人口的诗,使得这条河流大受文人墨客青眯,平时无事,都爱聚积在大佛寺半山腰处欣赏江河奔腾的雄伟景致。

  大佛寺便投其所好,在半山腰处修建了一个美伦美焕的亭子,取名“观江亭”。

  侍卫一路下山,提着个气死风灯笼,几乎用跑的方式,来到观江亮。

  此时的观江亭的石桌上,同样放了盏羊角灯,微弱的光亮把周围的颜色薰成烟薰之色。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越发幽静神秘。

  石桌上还点了个香,此刻已燃了一大半。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知了不停地鸣叫。

  侍卫再是艺高人胆大,心脏依然怦怦直跳。

  他虽然只是名侍卫,可国公府这些年来抬出去的尸体没有二十具也有十八具。

  他深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

  放下匣子,人便匆匆地走了。

  没走几步,忽然头昏目眩,暗道不好,已然迟了一步,一头栽倒在地。

  石桌上的那盏油灯依然散发着昏黄寂静的光茫。

  山风吹来,那柱香烧得更快了。

  那枚海缲纹的紫檀木匣子,静静地躺在石桌上,等待有缘人的摘取。

  过了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亭子里,把匣子拿到手里,塞入怀中,把那香料丢到了悬崖下,提着羊角灯,出了亭子。

  山上客院附近,栽着不少松树,树上还挂着不少灯笼,红色的光晕从灯笼中散发,松林下这条道路,越发幽静。

  顾拂云正在松树道上溜鹅。

  青鸿尽职尽责地跟在她身后,一脸的无奈,她真的不明白,这么晚了,姑娘还出来溜鹅。

  白将军走在顾拂云前边,大摇大摆地踱着步,不时发出嘎嘎声叫。

  忽然白将军箭步冲了出去,对着黑漆漆的小径嘎嘎地叫着。

  “白将军,别叫了。”顾拂云轻轻叫着。

  白将军果然没有再叫,因为它已看到来人了。

  一个身影从旁边小径上来。

  这条道路是通往半山腰处观江亭,也是寺里和尚们取水的必经之路。

  青鸿则是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青丝,轻叫:“青丝,你干什么去了?”

  “姑娘,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