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看着教室门口焦急的村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交待班长维护好班级秩序，随后便和村长一同去了自己的宿舍，并把房间反锁了。

  “出什么事了？”

  “果子，果子被抓了！”

  “怎么回事？”

  “好像是在那畜生身上发现了小果的什么什么a，怀疑果子是杀那畜生的凶手！果子也承认了！”

  俩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异口同声地说，“我去自首。”

  “胡闹！”村长呵斥了周正，并厉声制止他，“我不需要你替我顶罪！我一大把年纪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我用得着你给我顶罪吗？！”

  “你在说什么？”周正向来镇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

  “那天晚上，我在村口看到陈庆华又对果子大打出口。气愤不过便过去从后面狠狠地推了那畜生一把，路面滑，那畜生摔倒了，就晕倒了。我们以为他死了，我就把果子又送回了学校，自己溜回了家里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为了不让警察调查到我，我还买通了门卫老李，让他什么都不要说。”

  “你不用这样的。”周正整了整衣服，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坚定，准备开门出去。

  “年轻人，你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村长叫住周正，示意他坐下来。

  “那天，也是下了好大的雨。我刚刚从隔壁村开会回来，天已经摸黑了。路过村口那个大水坑的时候，我隐约听见有人在争吵，走上前去才发现是陈庆华夫妇俩。陈庆华正揪着他老婆的衣领子，恶狠狠地说着什么。见我过去，陈庆华恶狠狠地让我滚蛋，不然就弄死我。我怂啊，心想两口子打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犯不着管这个疯子的闲事，我就走了。”说到这里，村长有些更咽。

  “我到现在都记得，果子母亲那绝望的眼神。我当时要是没走，说不定”村长顿了顿，好长没有说话。“第二天，水坑上飘着一具尸体，大家都说果子母亲掉水坑里淹死了。后来警察来了，说是失足溺水身亡。这事就那么过去了。那一年，果子才刚刚上幼儿园。”

  村长站起身，抹了把眼角的泪。

  “我应该赎罪的，为果子，为果子她母亲。你是个好老师，是个好人。我把果子托付给你了，你可得替我好好照顾我们家果子。这孩子苦了这么些年了，不能让她再苦了。”

  临走的时候，村长又补充了一句：“你，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做。你给我记住了。”

  那天晚上，周正和陈小果回来以后就把陈小果送回宿舍了。没多久，就听见陈小果猛拍着他的房门，急切地喊着，“周老师救救我，周老师救救我”。周正打开门，看到陈小果嘴角淌着血，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见一个男人一脚将陈小果踹倒在了地上。嘴里骂道：“你个下贱胚子！”说着就上前粗鲁地将瘦小的陈小果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又要给她嘴巴子。

  周正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厉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甩开周正的手，“老子是她老子！”口中满是酒气。说着，拖着陈小果就要离开。陈小果挣扎着，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周正，那眼神，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周正追了上去。

  在校门口，陈小果死活不上陈庆华那辆自行车。陈庆华就疯狂地给她嘴巴子，老李闻讯从门卫处里屋出来，看到正在挨打的陈小果赶忙上前制止。陈庆华一脚将老李踹开，若不是赶来的周正在后面搀扶了一把，老李这把老骨头指定得摔出来点毛病。

  陈庆华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刀，对着老李和周正乱挥。

  “我们家的事情你们少管！不然弄死你们！”

  陈小果从地上爬起来，语气格外平静，“我跟你回去。”她看了眼周正和老李，对他们鞠了一个躬，眼神中抱着必死的坚定。

  周正放心不下，骑着老李的自行车追了上去。

  经过村口那个大水坑的时候，积水太深，只得推着车子前进。陈庆华嘴里还在骂着什么，陈小果看了周围除了黑洞洞的水什么也没有。趁着陈庆华不注意，她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从后面狠狠地撞向了陈庆华。陈庆华一个不稳，脚下打滑摔了下去，陈小果也跟着摔了下去。

  陈庆华脸朝地，陈小果坐在他的身上死死地按住他的头，陈庆华挣扎的过程中抓伤了陈小果的手。但很快，陈庆华就以绝对的优势占据了上风。

  “你个下贱胚子你敢害我！我看你是想跟你那下贱的女人一个下场！”这句话如同一颗响雷，“砰”地一声在陈小果脑子上炸开了。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眼瞅着陈小果就要被陈庆华掐死了，赶过来的周正将陈庆华拉开，两个人在扭打过程中陈庆华被周正推到，再也没有起来

  “为什么杀人？”

  “我恨他。”

  “因为他家暴你？”

  “因为他杀人。”

  “他杀谁了？”

  “我母亲。”

  陈小果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让自己流出来。她恶狠狠地盯着郝佳佳，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

  “郝警官，你真的觉得你在伸张正义吗？身为警察，你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吗？十年前，如果你们能像现在这样用心，那么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如果你们像十年前那样处理同样的事情，那么现在也是不一样的结局。”

  “你不是凶手。”郝佳佳没有回避陈小果的眼神，淡淡地说。

  “我是，我是凶手！”

  “村长已经自首了。”

  “不是他！是我！我才是杀死陈庆华那个狗东西的凶手！”陈小果强忍着的眼泪涌了出来，她嘶吼着，像是在宣泄自己多年来所有的委屈和愤恨，也像是在哀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