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致命逃离)第十七章 楼上声响
作者:冰冰籽      更新:2022-07-05 16:35      字数:2845
  温热的水流从女孩的身体滑落下来,她光着脚丫子踩在还有些冰凉的浴室地板上,水汽氤氲,热气腾腾地滋润着她的肌肤。

  她喜欢把水开到很热,热水冲刷身体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就又重新沸腾了起来。

  “嚓——嚓——”仿佛剁肉一般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她将花洒关掉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这已经是连续第七天听到这个声音了,基本每次都是在她洗漱的时候。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剁什么东西,又显得无比的吃力。

  这是一幢比较老旧的居民楼,楼层不高,只有五层,一梯一户的设计,女孩租的房子位于居民楼二楼的位置。

  小区里大多都是些本地的大爷大妈们,小年轻租住在这里是因为房租相较于那些新盖的楼房要便宜一些。

  楼上的声音还在持续,她有些害怕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隔断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空子,黑洞洞的,她总觉得里面有一只眼睛或者是什么东西会突然扑出来似的。

  “隔音效果不好,忍忍吧。”她这样安慰自己,随后打开了花洒。热水顺着身子流下来,她觉得自己整个身子又重新舒缓开来。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楼上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她擦干头发,开始化妆。

  女孩在当地的一家夜总会当服务生,她没什么学历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但她长的好看,性格也好,深得客户的喜爱。

  她打小就不是学习的料,成绩从来就没有及格过,不知道因此挨了多少打,她也曾努力地尝试好好学习,但是老师讲课于她而言就像是听天书一样,她也不止一次地听见父母的叹息,

  “e=(′o`)))唉,这孩子就不是上学的料!”

  初中毕业,她索性就出来打工了。

  她没有觉得当服务员有什么不好,谁还不是凭本事吃饭呢?但是很多人在骨子里认为,在夜总会上班的都不是什么好女孩,所以父母以及亲戚们对她这份工作颇有微词,尽管她因为此事跟父母争执过很多次,但保守的父亲不仅执拗地让她换一份工作,甚至扬言,她丢了他们一家人的脸。

  在她拒绝了父亲给她安排好进服装厂上班的工作后,俩人发生了争执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争吵,情绪激动的父亲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滚出这个家。

  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家。算算时间,已经有小半年了。

  倒也不是没有男人跟她示好,但她很清楚这些男人只不过是单纯地馋她身子罢了,她?并不想为了短暂的利益去做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

  她有自己的职业规划,等在这里挣到足够的钱,就去学习化妆、美甲,然后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店,自己给自己当老板。

  总有一天,她会向自己的父母证明,她虽然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但是她依然可以创造自己的价值。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晚上8点上班,早上5点下班。

  她已经习惯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了,像个蝙蝠一样,见不得光。

  正如她的工作,似乎也见不得光。

  她刚把门锁上,楼道便传来了“吧嗒——吧嗒——”下楼梯的声音,手里拎着的东西撞到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楼道寂静的可怕,只剩下“吧嗒——吧嗒——”的声音。

  楼道墙壁的灯很暗,发着微弱的光,大有一股恐怖电影的氛围。

  她紧张地站在门口,钥匙还插在门锁上,做好了随时开门躲进屋里的准备。

  身为独居女性,她是极度警惕的。

  最近电视上一直在播报陌生男子尾随女子进屋实施强奸并将其杀害的新闻,并提醒广大女性尽量避免夜间出行。

  犯罪嫌疑人到现在也没有落网,这座小城里都人心惶惶的。

  最近几天出门或者是下班的时候,她都是很谨慎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抬头看了眼楼梯的方向,一个身穿黑色t恤和黑色短裤的男人脚踩一双拖鞋,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正朝她走来,男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却一步一步地离她越来越近

  ---------------------------------------------------------------------

  郝佳佳出警回来的时候,公安局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正在向里张望着。

  女人看起来40岁左右的样子,身材瘦小,衣着朴素,宽松的衣服显得整个人更加的单薄,头发随意地扎着,被风吹的有些许凌乱,在略显疲态的脸上又添了丝娇弱。

  她在警局门口徘徊着,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公安局的大厅。

  郝佳佳将车停好,走进了大厅。一队的人因为那件性质恶劣的入室强奸杀人案忙的不可开交,郝佳佳上楼的时候恰巧碰到一队组长带队下楼,好像是有了嫌疑人的线索。

  女人依旧在门口徘徊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郝佳佳看了看办公室的表,刚好两点过十分,此时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像灼烧一般。

  他走下楼,向女人走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人见到郝佳佳,先是回避了他的眼神,后又支支吾吾地说道,“新闻上新闻上那?个被杀害的姑娘,叫叫什么?”

  虽然不是郝佳佳的案子,但他也帮了不少忙,受害女孩的家属早在案发的第二天就联系上了。

  “我们已经跟受害者的家属联系过了,请问您和受害者什么关系?”

  女人听到郝佳佳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后却又面色沉重起来。

  她之所以一直不敢进去,就是害怕听到那个她不愿意面对的最坏的消息。

  得知受害者不是自己的孩子后,因此才如释重负。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睡觉的时候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地来,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已经有一个星期都联系不上女儿了。上个月,女儿小丽突然给家里打电话说月底的时候就辞职回家,不想在外地上班了,想回家。

  她在电话那头告诉母亲,结婚生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女人还特意找了村里的媒婆,给小丽张罗相亲的事情。两年前,18岁的小丽不想被父母安排相亲,不愿意永远待在她们那个小地方,怀揣着少女的童话梦想选择一个人外出打工,整整两年都没有回家。

  女人因此跟女儿生了很久的气,小丽的父亲总是安慰她,“在外面吃了苦头,就会想家了。”

  但是月底的时候,小丽却发了一条信息说不回来了。

  这条信息以后,女人就再也没有打通过小丽的电话。

  电话处于接通的状态,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女儿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她来到小丽工作的城市,去了小丽上班的工厂,但厂里的人却说小丽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来上班了。

  “一直都打不通吗?”郝佳佳拿出手机,按照女人给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直到手机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郝佳佳又尝试着打了几次,依旧没有人接听。

  “我女儿,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女人看着郝佳佳,眼神中满是迫切,迫切地希望从郝佳佳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小丽身边的朋友您认识吗?”

  “不不认识”她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小丽出来的这两年,我们只是在电话中沟通过,也就一两个月打一次电话。她每次打电话都说自己在这边过的很好”

  “她没有告诉过你们在这边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或者是交往的对象吗?”郝佳佳追问道。

  “没有”女人的声音很低,低到郝佳佳差点没听见。

  对于女儿,女人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有那么一瞬间,郝佳佳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位母亲是否真的关心过女儿的生活。

  “您能帮我找到我女儿吗?求您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人抬起头,然后直接跪在了郝佳佳面前,用乞求的语气央求道。

  郝佳佳被女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将女人扶起来。

  “您既然来报警了,这事我们肯定会管的。”女人连连道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郝佳佳的办公室。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郝佳佳望着女人瘦小的背影又看了看女人留下的小丽的照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