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周昕可以不要那么正义。”

  郝佳佳没说什么，时大辰看着刘志东愤愤地说道，“正义没错，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周昕没有遇见你。”

  刘志东看了眼时大辰，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他何尝不希望，周昕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

  该有多讽刺，本来应该是保护人民的一份子，却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还亲手杀死了她。

  这几天，他没有一天不处在痛苦与自责中。

  如果当初自己勇敢一点，是不是周昕就不会死了？是不是第三名受害者也不用死了？

  是不是这些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再发生了？刘志东不止一次地这么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一个令自己可以不那么自责的答案。

  刘志东站起身，将挂在衣柜里的警服取下来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入了郝佳佳的手里。

  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再有资格去碰触它们了。准确地说，他或许从来都没有资格。他从来都没有义无反顾的勇气。

  可是，怕死有错吗？

  选择保护自己有错吗？

  那天晚上，他明明是想保护周昕的。

  “怕死有错吗？”刘志东在被带走之前，看向郝佳佳问道。

  “没错。怕死是本能。”郝佳佳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相比于时大辰握紧的拳头，郝佳佳的表现要温和的多。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正义感，去要求别人同样如此。

  刘志东的本意只是不想让周昕冲上前去，不想让周昕受伤，所以才追上周昕在拉她的同时因为路滑而摔倒，为了不引起前面手握凶器的杀人凶手察觉，才下意识地捂住了周昕的嘴不让她喊叫。

  他承认，杀人凶手在驻足停留并且回头张望的时候，他是极度恐惧的。

  刘志东如果真的想逃脱法律的制裁，他有很多种办法抹去当天晚上自己的痕迹。但是他没有。

  警车闪着灯，拉着警报驶离了这个小镇。一切又寂静下来。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娇娇与母亲也离开了石桥村。在路过那条铁轨的时候，娇娇打开窗户朝着那个地方看了又看。

  “妈妈，那天晚上送我回来的那位姐姐，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吧？”娇娇扭过头，看着艾萍，满怀期望。

  艾萍扭过头冲她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当然，好人会有好报的。”

  娇娇心满意足地关上了车窗，心想，下一次再来的话，如果有机会再遇见周昕，一定要亲手把她准备给周昕的礼物送给她。

  那是娇娇自己画的周昕的画像，画像上的她，笑的格外甜美。

  娇娇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周昕了。

  局里正式将树林女尸案与麦田女尸案并案侦查，组建了专案组，要求尽快破案。

  但无论警方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确认两名被害者的身份。

  关于凶手的线索，更是寥寥无几。根据刘志东的证词，那天晚上凶手穿着黑色的雨衣雨鞋，雨衣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再加上天黑的缘故，根本看不清凶手的脸。

  整个石桥村乃至青石镇的村民们都紧张兮兮的，迷信一点的老年人觉得或许是青石镇被下了恐怖的诅咒，他们觉得三起案件都发生在青石镇或许不是意外，也许凶手就藏匿在青石镇的某个角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下一个受害者。

  下一个受害者，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