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吃惊，我看你很是惊慌才是吧。”

  涂山清清一改刚才颓然状态，强忍着痛楚，缓慢而慵懒的坐在了地上，脸上一派森然孤傲的望着，显然声音都已经有了破绽的崇川。

  涂山微微眯着他那双媚人十足的狐狸眼，像是看透人心般，嘴角含着一抹嘲笑继续道。

  “人人都说神者无欲无求，可是许久不见，这神界竟然成了谋求私欲的球笼一般。奔雷上神对力量的狂热追求，日益膨胀的色与欲，残害了多少无辜；本神尊记得之前电掣上神原本还只是偷看人洗澡的小神，转眼间竟也是满身戾气，充满了色与欲和杀戮；闻风上神啊，自你出现眼神中的敬仰和崇拜之情，本神尊可是没能错过。若是本神尊才得没错，他对你可是有着绝对的信仰欲！人对意义的追求视其生命的第一驱动力，这种上神一旦认可了你崇川，就不需要操什么，一心生死相随。”

  涂山清清静静的看着站立在不远处的崇川，细心的看着对方的动静。

  果真，

  涂山清清眉眼微动，心底的猜测逐渐浮出水面。

  “祖神曾经消失过一段时日，虽然不知何故，但是消失之前，神兵域死伤无数，即便如何隐瞒，祖神之祸事还是隐隐传出过。随即不久祖神就带回来你与那神主扶眠。而你整日里藏头缩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祖神也是将你紧紧禁锢身边，怕是为的就是度化你，你说是吗？崇川？”

  涂山清清清冷一笑，那姿态竟然有些上位者睥睨之姿。

  随即他拉长着音调，用秦欢的话来说，是极为欠扁的强调，幽幽的开口。

  “又或者……祖神之欲！”

  怪不得，

  涂山清清明显看到了对方微微颤动的身躯，这下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

  咧嘴嘲讽着，掩饰着自己心底的惊诧。

  怪不得神界，这些年来越发混乱不堪。诸神像是被打开了阀门，或满是贪欲，或满是情念，或有着对权利无限追求的野心。日夜歌舞升平，好不享受。

  这源头竟然是祖神当年分割出来的欲！

  也就可以理解，为何祖神久久不能突破，可是自从回来后就突然突破，去往了无边界。

  无边界，无欲无求，唯有去除杂念，方能参悟！

  崇川看着即便如此狼狈，仍旧高人一等姿态的涂山清清，恍然间就觉得杀了他，也难以解恨。

  这个家伙，竟然一而再的看不起他，挑衅，甚至侮辱于他。

  祖神之欲，那是自己最难以启齿的身份！

  “惹怒我，你可知有何下场？九尾神尊，你本就是比任何人都通透聪慧的。如今这般不怕死的惹怒我，莫不是怕了我？原来九尾神尊也是怕死的吗？”

  崇川脚步再次向前，冷冷的笑道，声音竟然恢复了祖神的强调。

  只是这似曾相识的强调，阴冷且带着让人发寒的死气。

  话语针对涂山清清，仿佛要拿言语死死压制住让他气恼的涂山清清，将他彻底踩在脚底。

  “本神尊自然是怕的……”

  涂山清清身形放松，竟然慵懒的侧躺在地，挑起好看的眉眼，潇洒恣意说道，

  “毕竟……本神尊长得这么好看，不像是你，糟老头子一个！而且本神尊之妻阿欢，又是绝顶的大美人一个，我俩恩爱有加，自然是要携手到老的。怎敢轻易去死……”

  呵呵，

  崇川闻言，竟然气极反笑。

  九尾神尊这张臭嘴，话里话外，挑衅十足。

  时时刻刻不踩贬着他又老，又没人要。

  还当着他的面秀起了恩爱。

  崇川本是不屑那些虚假的东西的，可是见涂山清清这般，显然被对方激到了，开口反驳道。

  “涂山清清，你这狂妄的狐狸。说起来，你如今在我面前如此高调，于我来说，也不过是笑话一个。你真当这情情爱爱能长久，还是说自她秦欢记起前世今生，心中还能容得下你？你这个当初亲手斩断你二人情丝，将她推入绝境，身心俱创，不惜自毁神魂也要与你恩断义绝。这样的她，你说若是记起你做的种种，可还会爱你，可还愿意与你白首到老？不过是笑话一场，若是你记不起，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毕竟，你都快死了，也不要留有遗憾的好。”

  说罢，不等涂山清清闭上那双诧异，甚至满是痛楚的双眸，竟然挥手间，幻化出了一个巨大的幻境，直直的展现在涂山清清面前。

  虚空之中，

  满身鲜红，狼狈不堪的倩影瞬间就刺痛了涂山清清的孤傲而美丽的双眸。

  是阿欢！

  她怎么会……

  怎么会这般狼狈？

  原本慵懒侧躺在地的涂山清清，一看到半空中满身狼狈的秦欢的虚影，下意识的挺直了身姿。僵硬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

  究竟……

  涂山清清心底清楚，崇川那家伙怕他不信，用的乃是祖神秘法，场景重新，这等秘法做不得假。

  眼前的满是鲜血，疲惫不堪，绝望怒视着前方的秦欢，就是他现在捧在手心，整日里冲着自己柔笑盈盈的阿欢！

  那倔强起来时，与眼前虚影十分相似的身影，让涂山清清眉眼满是心疼。

  “瞧，她当日惨状，可都是出于你手。涂山清清，你还敢说什么爱，对她，你还敢有何妄想？就不怕哪一日她得知真相，一剑刺穿了你的心脏吗？哦，对了你如今的心脏啊，可不是你自己的，是你青丘狐圣女的呢！哈哈哈，可真是可笑，你竟然带着别人的心，还是爱上了因你落得如此狼狈的秦欢。”

  似乎是在报复涂山清清刚才的傲慢与无礼。

  唔，

  头部传来的剧痛，让涂山清清根本无暇顾及对方又瞎比叨叨了什么。

  只是有些模糊的身影开始在眼前慢慢浮现。

  ……

  “你是谁？长得怎么这般好看？”

  涂山清清看着突然闯入自己地盘的女子，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挑。

  向来清冷孤傲的他，竟没将人骂出去。

  或许是因为对方垂在桃花树之上的小脚太过粉润可爱，又或许是因为对方竟然能够轻而易举，没能惊动他分毫，就闯入了自己设下层层结界的临水之渊。

  还在他的地盘上，歪着脑袋，一双透彻的，比他还要好看的双眼，懵懂的问着他这个临水之渊的主人是何人。

  “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哪里也坏了？”

  对方见他没有说话，竟然……

  光着脚，轻盈的跳下了满是桃花的树。

  有多轻盈呢，涂山清清皱着眉，看着那朵朵桃花竟然没有丝毫的颤动。

  不由得好奇，眼前的这个女子，身量到底有多轻盈。

  是不是抱在怀中，就如同没有重量那般……

  还在想着，

  拿双着的粉润小脚，轻轻踏在青绿的小草之上。

  娇小而又可爱。

  涂山清清再次皱起了眉头。

  这样娇贵的玉足，粉粉的，怕是下一秒就会被那草叶划伤。

  让人忍不住想要仔细包裹起来，保护起来。

  呵！

  他竟然对着一个陌生女子的脚，竟然有几分意动起来……

  难不成是因为这临水之渊太过孤寂冷清了，还是他太久没与人交集。

  是了！

  自从白氏一族当了那什么青丘狐狐帝，他这个前任狐帝就在这临水之渊偶尔悠哉的晒起了太阳。多半的时间，他是流荡在外的，却没想这次回来，会有人闯入。

  “我帮你诊治一下吧。那些花草，受伤的小兽，被我一诊治就会好了的。你放心吧，你们都是会言语的，你长得如此好看，若是不能言语那就太可惜了……”

  涂山清清抬头，逆着光，看见女人柔和的脸，那皮肤细腻的，脸上细微绒毛都能看得见。

  这女人长得竟然不比他差呢！

  听着对方滑稽，却不带私情的话语，又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竟然将他这个诸多女神仰慕的九尾神尊，比作小兽和花草。

  竟是个不同情事的小女娃娃！

  要知道，旁的女人见到自己，不是羞红了脸颊，在那捂着脸，捂着眼偷瞥自己。

  便是有的打着胆子，勾引自己。

  唯有眼前这个，双眸透彻如水的女人，才会一脸懵懂的，毫无波澜的靠近自己，来给自己“治病！”

  有趣，

  甚是有趣……

  “等一下哦，你先闭上眼睛！”

  声音轻柔，带着丝丝清香。

  要知道自从他涂山清清从狐帝之位退下，想杀他的人不计其数，单凭借这一句话，他就该杀了对方的。

  可是……

  看着对方清澈的双眸，涂山清清自嘲一笑，竟然就那样违背心愿的闭上了眼睛。

  秦欢看着眼前这人那灿然洒脱的一笑，竟是愣了……

  她喜欢一切美好之物，这人笑的实在好看，尽然让她有了占为己有的冲动。

  要知道，这种冲动还是她第一次拥有。

  所以，当下有些呆愣，竟然不知道如何才好。

  涂山清清等了半天，见对方没有动静，便睁开了眼睛。

  只见对方像是傻了一般，呆呆的盯着自己。见自己睁开眼睛，似乎有一些惊慌不知所措，但还是坦然大着胆子，歪着头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疑惑什么。

  于是又是噗嗤一声，竟然久违的笑出了声。

  秦欢刚才还在纠结自己莫名出现的占有欲，只见对方突然睁开了双眼。突然就瞧着自己的身影，映入了一双琥珀蓝的双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幽深而又惑人？

  让她忍不住就伸出了手，好想碰触那一双幽蓝的美。

  但是却又似乎怕自己的唐突，碰坏了那双美丽的眸子，竟然就这样将手停在了对方眼前。

  “你，这，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

  涂山清清闻言，心下微动。

  对方虔诚而又透彻的眼眸，他并不觉得比自己的这双眼眸差。

  微微流光晃动，犹如一汪清水，细细看来，又如那盛满星河的宇宙。

  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暖黄，竟然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莫不是哪里来的勾魂的仙子？

  为了杀自己，他们竟然如此下血本，找了个这么尤物？

  委实可惜了！

  一想到某种可能，涂山清清竟然不是气恼，满腔的怜惜……

  怜惜二字在脑海浮现，竟然又是惹得他自己一阵发笑。

  下意识的眉眼微微弯起来，就像是那悬挂在苍穹的弯月，莹亮而又迷人。

  “你能不能以后只属于我自己？”

  突然的，

  那只停在眼前的，微凉的小手，就那样小心翼翼的碰触到了自己的眼睫毛。

  涂山清清有片刻的愣神。

  即使因为眼前小丫头的大胆，也是因为自己竟然没有排斥对方的靠近。

  要知道，自己这张脸，自退下狐帝之位，便是生人勿进，即便是那些胆大的女神，也只敢远远的做些引他注意的举动。

  却不似眼前这个，竟然……

  碰触到了他的眉眼，而且看对方越发放纵的手，竟是不知餍足的得寸进尺起来。

  什么叫只属于她？

  涂山清清恍然将就笑了，

  也不知道是在笑对方天真，还是在笑自己，竟然沦落到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占便宜的地步了？

  秦欢歪着脑袋，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就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贝，亦或者秘密。

  “你长得真好看，比所有的花都要美艳，我听人言道，若是遇到喜欢的，而且没有主的，就能娶了回家，给自己做媳妇。你是不是没有主，愿不愿意给我做媳妇？”

  秦欢看着眼前笑如花的男人，这睫毛怎么会那么长，一闪一闪的，好似蒲扇，都扇进了自己心里。

  果然世间美好的事物，都是惑人的。

  还未等笑的畅然的涂山清清开口，秦欢继续一语惊人道，

  “你长得这般好看，应该就是常人说的那种祸国殃民的妖孽吧，既如此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你也莫要担心，自己会为世间所不容，独独躲在这，孤苦一人。日后我定能护你周全，游遍千山万水的。对了，你吃这个吗？”

  说罢，竟然收回了那双小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一瞬间柔软的感觉消杀，涂山清清心下有些莫名失落。

  看着不知道在身上摸索什么的秦欢，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起对方。

  眼前这丫头，年龄看起来不大，也就是人间常说的豆蔻年华，还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肉感十足，粉粉嫩嫩的，惹的人手痒，很是好奇那触手的感觉。

  涂山清清想，必然是滑嫩如刚剥壳的鸡蛋，刚刚做好的嫩豆腐。

  “喏，给你吃……”

  这……

  恶臭袭来，涂山清清差点忍不住失了态，几乎跌倒在地。

  “咳咳，你……”

  稳了稳心神，涂山清清轻咳一声，想要打算让自己将那恶臭的东西挪开，却不想对方惊呼一声。

  “你会言语，我都忘记了，见你长得好看，光盯着你看了，也没给你医治，你若是再不开口，我真的以为你不会言语呢。”

  秦欢兴奋的猛然靠近，眼睛本就明亮，此刻睁的大大的，对着涂山清清格外热情。

  涂山清清被对方热情的姿态，着实有些吃不消。

  尤其是……

  对方手上的那物！

  “你……呕！”

  竟然是呕吐起来……

  “啊，你好脏！果真，你还是有病的。不要担心，我来帮你，啊……你做什么？”

  －－－－－－题外话－－－－－－

  关于描写感情：啊，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