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1616
作者:秦灰      更新:2022-07-10 20:21      字数:4639
  六和正在练习数钱,金箔进来了,他穿了崭新的白色裤子,中跟皮鞋也擦得油光锃亮。

  “咦?你怎么来了?来替我做凭证吗?唉,不过往后不用我记凭证了,顾科长说让我跟着王会计学管钱哩,这不我一有时间就练习数钱。”六和说到。

  “哈不是,我调到这里了。”

  “啊哈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不会的地方直接问你就好了。唉!她们都讨厌我,总是爱理不理的不和我搭腔。”六和惆怅的说到。

  金箔得意洋洋的拉了把椅子在六和对面坐下,看一沓钱六和翻来覆去的数了好几遍都没有数清,他不禁说到,:“嗨呀!小事,看你干活真累呀,------哦哟你数钱的手势都是错的噢,诺,应该这样------”

  “噢------这样吗?嗯这样啊!呵呵呵------我说总是拿不稳哩,原来应该这样数钱啊?速度好像快了点儿啊!呵呵呵------”六和又数了一遍才数清楚。

  “金箔,你真去找廖总了?”六和问到。

  “嗯。廖总说我要当我的伯乐哩!唉!------我终于遇见懂我的人了。谢谢你呀六和,要不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现在还在烧锅炉哩。”

  “嗨呀又说谢,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呵,我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快要被烧死了。”

  “怎么了?又出错了?”

  “那倒没有。是我们三个的字体不一样她们发现问题了。唉!我当时是想着投机取巧来着不想弄成这个样子了------弄虚作假,我成骗子了。她们都敌视我孤立我排斥我哩,”

  “啊呀呀!难道你不知道把我俩记的凭证从新抄一遍?”金箔奇怪到。

  “我忘了。唉我真是太笨了”六和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到。

  “呵呵------就你这智商!说谎真难为你了啊!呵呵还想投机取巧?嗯嗯------”金箔笑着摇了摇头。

  “唉,我也说不清当时心里到底咋想的,反正就是说谎了,你说我应该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呵呵------你想怎么办呢?”

  “在这里我活的一点儿自尊都没有,她们都在背后议论我说我闲话呢,我想来想去还是想回老霍那里,在那里会舒心一点儿,可我怎么样才能回去呢?你帮我想一想吧。”

  “你脑子里全是浆糊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里钱多还清闲体面,别人想进还进不来哩,你倒好想出去?还谈自尊?你在车间粉尘满身滴就有自尊了?呵呵------依我说呀,你是被别人的闲话给吓到了。对吧!”金箔大笑到,‘六和胸大无脑是个草包。’的流言他早有耳闻。

  “唉------也有那方面的原因吧!心理压力确实很大!我撑不下去了,再说我也不是做会计的材料。”

  “呵呵不是做会计的材料?那你是做什么的材料啊?当领导?哈哈哈------依我说啊,既来之则安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努力学习尽量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就行。往后我也在这里了,不会的地方你可以问我啊。只要用心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正说着话,王会计和邢会计进来了,她俩一看见金箔脸色就沉了下去。“这个变态真的来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一眼。王会计冷冷的站在金箔旁边。

  金箔不知道自己坐的正好是王会计的椅子,他见王会计板着一张冷脸站在身边也觉的不好意思,他讪讪的站了起来。

  王会计从椅子撑上拿了一块抹布嫌恶的把椅子擦了两遍才坐下。

  金箔更加难堪羞愤了。情急之下他脱口说到,:“我干干净净的又不脏。你这么厌恶我干嘛?”

  “嗬,我又没说你脏你心虚什么。哼!我自己的椅子想怎么擦就怎么擦呗。”王会计扫了一眼金箔的耳朵冷笑到。金箔左耳戴着一个钻石小耳钉,光线一打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呵呵------”邢会计瞅了一眼也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六和忍不住插话到,“金箔,老叶旁边还有一个座位,你先坐哪里吧!”

  金箔也不想和她俩过多纠缠,转身想走,一脚却磕绊在了桌腿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王、邢两人笑的更放肆了。

  “笑什么笑?哼!无知、浅薄。你们懂什么?啊?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样就怎样,我有追求美丽的权力。”金箔发怒了,往常她们在背后嘀咕也就罢了,今天当着面这般羞辱让他如何能咽下去这口气?

  “哈自作多情谁管你啊?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事。我们想笑就笑你管得着吗?真是呵呵呵---”王会计笑的更厉害了。

  “你你你?你们这是歧视我!哼!”金箔脸涨的发紫气的说话都磕巴了。

  “噢?哈哈哈歧视?哪有啊?我们就是笑了笑啊,咋滴,你又不是领导你还能管得了别人笑不笑啊?是不是小邢呵呵------”王会计嘲笑到。

  “嘻嘻嘻就是就是,自己都管不好还管别人笑不笑?呵呵呵--”邢会计也笑的合不拢嘴。

  金箔更加生气了,他大声呵斥到,:“你们,你们--无知,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你们的无知付出代价的!”

  “喔哈哈喔哈好好好我们等着我们等着哩啊!好吧哈哈哈哈哈------”邢、王二人笑的喘不过气来。

  “你们瞎吵吵什么哩?上班时间不用工作啊?干活。”叶会计站在门口喝到。她老远就听见了,看到金箔来了心里也不痛快。

  下了班月榕在门口焦灼的等六和。

  “什么事啊怎么急?你一直打电话我抽屉都没有锁哩!”六和一溜小跑的赶来问到。

  “走-----边走边说-----”月榕挽了六和的胳膊说到,:“你大姐夫的朋友不是认识胡大师吗?我想让他再帮我一个忙!”

  “胡大师?那个胡大师啊?”六和不解的问到。

  “这记性差的!诶胡精胡大师啊?你忘了上次我家老泰辞职的事了?”

  “哦,嗯好像是提过什么胡大师的,怎么你家老泰又要辞职了?”

  “不是,是我的事,我不是要考公了吗,我想提前谋划一下。我以前考大学的时候用的是别人的名字,和我户籍上的不一致。”月榕压低了声音说到。

  “为什么啊?不懂啊?”六和越听越糊涂了。

  “笨啊!你不明白吗?我们省的录取分数高,我异地考试用别人的名字吗,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只管牵线搭桥便是,你姐夫是个明白人一说他就懂的!”

  “唉呀不懂,你学习这么好还怕考不上啊?还用别人的名字?哦天------”

  “嗯呀!你连这都不懂啊,你怎么上的大专呢?------每个省的录取分数都是不一样的,比如bj的考生300分就能考上的学校你要考600分才行!明白吗?呆子!我那个时候那样做是想考北清来着,唉,命不好,还是差了一分没考上,户籍和学籍也有点儿出入。我马上就要考公了,我必须未雨绸缪把档案资料改一下,免的将来有什么把柄落下。影响我的仕途。”月榕越说声音越小,小到六和要竖起耳朵才能听见。

  “改一下?可以吗?会不会出事啊?”六和担忧的说到。

  “不会的,胡大师手眼通天这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老泰说他的好几个领导都改过档案呢,也没见谁出了事。钱和好烟我都准备好了,你赶紧带我去吧。”月榕拍了拍鼓鼓的手提包说到。

  “我听的害怕呀,心虚的很。现在就改会不会早了点儿?要不等你考上了在改?”六和害怕的劝到。

  “不行啊。六和,你设身处地的替我想一想,我家老泰指望不上,除了自己我还能靠谁?我必须考上才能改变命运;才能不用看迟珊珊那张臭脸;才能活的不这么卑微低贱。你一定要帮我啊。”月榕恳切的抓住六和的胳膊说到。

  “好好好------我带你去,到哪里你自己和我姐夫说啊!”六和觉的自己和月榕的关系这么好,即使有风险也应该竭尽全力的帮助她。

  东风和致修正在看电视吃饭,他俩现在很少因为钱吵架了。六和的工资不低,维持爸爸妈妈的基本生活绰绰有余,这让他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听月榕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后,范致修沉吟了片刻,他缓缓的说到,:“嗯这样啊!依我之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招惹胡精那种人。他只是一个政商掮客,牵扯的人物又太多说不定将来真会出事,你马上就要考试了,现在改不见得就好,不如缓一缓怎样?”

  月榕一听急忙说到,:“我等不下去了,钱我已准备好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才行啊!”

  “唉------既然你执意要改,那就随你吧,只是我这几天比较忙,这样吧,我把我朋友的电话和地址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范致修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张便签写下了朋友的联系方式。

  “哦这样也好谢谢大哥啊,老是麻烦你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月榕从包里拿出了一条烟想放在茶几上。

  范致修和东风一见赶忙拦了下来。“我烟酒不沾你赶紧拿去办事吧,你是六和的朋友我不拿你当外人,你也不要见外给我送礼。”致修推脱到。

  东风也劝到,:“都是自家人,你就不要客气了。赶紧去吧,待会儿人家该休息了。”

  月榕见他俩执意不要,只好把烟又放进包里。六和看月榕要走,赶紧把电视遥控器放到一边,又抓了一大把的瓜子准备和月榕一块走。

  范致修说到,:“六和你等会儿走,你姐还让你带药哩!”

  “噢就是就是,你不说我都忘了,给咱妈买的补药,你顺便带走吧!你买的搁那儿了啊?”东风往客房找药去了。

  “哦-----好。”六和回到。

  月榕何其聪明,她笑着说到,:“呵呵大哥大姐那我先去吧,别去的迟了见不着人家。六和不等你了啊!明天见呵呵呵------”

  “呵呵呵路上慢点儿啊------”致修笑到。

  月榕走了。范致修板着脸说到,:“六和啊,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事能帮吗?唉往后不要再往家里带人来了。”

  “怎么不能帮啊?上次不是也帮了吗?”

  “性质不一样。上次老泰和领导吵架说了两句气话,找中间人说和说和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捅出什么篓子。这次不一样啊,搞不好会出事的。唉我看你这个朋友啊-----太急功近利聪明的有些过了呀。”

  “生活太不如意她也是没办法呀,你能帮就帮吗。”

  “我自己干了十来年还是个副职我能帮她什么啊?唉,能帮的我也帮了哦------电话地址不都给她了吗,她知道应该怎么办。”

  东风从客房找出两盒药递给六和嘟囔到,“是这两盒吗?怎么只买两盒呢?”

  “吃完还可以再买啊?吃药还要囤积呀?呵呵------”

  遂高搂着嫣然舒服的靠在床头。床上散落着一大片大红色的请柬。

  “噢------咦?怎么没有那个叫六和的喔?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么?漏掉了吧?”嫣然随手翻看着床上的请柬问到。

  “漏掉就漏掉吧!四五百号人呢少一个不算啥。”遂高心虚的说到,他是故意漏掉的。

  “那怎么行?多一个人多一份祝福哩,况且都是一个镇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失礼呀!补上补上。来再写一张吧。”

  “哎呀算了吧,一个铁厂的临时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写什么写呀!”

  “写啦,还有廖文远他们的呢。反正都要跑一趟滴,还能多一份礼金哩。呵呵呵------”嫣然把笔递过去执意要遂高再补写一张。

  遂高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又写了一张。

  “再核对一遍呀,看看还有谁给落下没有,特别是沃厝镇和呷边镇的领导。”嫣然不放心的又说了一遍。

  “知道知道,我都核对了好几遍了,没有落下的。”遂高翻看着请柬说到。

  “我们请老汪当我们的证婚人吧,他人脉广请他有面子。”

  “哦!他呀那好吧!”遂高不情愿的答到,他原想请家里的大伯的。

  “今晚上我们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很喜欢你哩,说你嘴甜能干知道体贴人!”嫣然说到。

  “嗯也好。嫣儿,嗯---嗯问你个事啊嗯嗯------你是怎么进入呷边镇的?”遂高沉吟了一下问到,上次去过嫣然的家后,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她父亲早逝家境清贫,母亲不过是个清洁工,她一个棉纺厂的临时工怎么能有本事进入机关啊?”

  “哦这个啊?我爸在世时有恩于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他后来发达了在县里当领导,出于感恩吧就给我弄了个指标调到沃厝镇上班了。呵呵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有什么疑问吗?”嫣然镇定的说到。

  “哦呵呵呵呵没有没有没有我随便问问吗,嗯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将来有机会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我怎么会遇见你这么好的人哩!”

  “他呀!就是骈得利骈局长啊,唉!可惜我们没机会了,他前年喝酒喝死了唉-------”嫣然叹了一声。

  “噢是骈得利啊?知道知道,我听人说过的,说他上午一个酒场下午一个酒场晚上又一个酒场,结果就喝死了。唉太不知道爱惜身体了。”

  “唉就是呀!呵呵呵别说他了,我又想你了,来呀来呀呵呵呵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