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慕秋白的手段
作者:彦河看柳      更新:2022-04-28 06:02      字数:2162
  “起来吧。”,承平帝纵然不待见慕秋白,却也不能借着这样的小事儿折腾他,若不然只怕他这女儿当真会与他反目成仇。虽则他也不差这么个女儿,然到底是自己的骨血,那里又愿意舍了去?

  慕秋白心有怨恨,虽则恭顺,却不见得有多少的恭敬。不论当初这门婚事,他是否儿愿意,只他却也不是一个真真儿养不熟的白眼狼。武梅莛巴心巴肺的待他,恨不得将自个儿的心肝都剜给他,他那里又能做得到半点儿心也不动?情也不生?

  “清客,以后别哭了,陛下会给我们的孩儿一个公道的。我们将来也还会有其他孩儿的,你若是伤了身子,孩儿他舍不得走远,会折了他的福气。我们多与他积福,说不定老天怜我们,又将他送还给我们。”。

  慕秋白将武梅莛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下来的眼泪轻轻的擦拭掉,温声一点一点的安慰武梅莛,只面上虽是不显,然慕秋白却是早就心如刀绞,若不是生生儿忍住,只怕却也难以抑制的哽咽。

  武梅莛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又摇头又点头,叫人心疼得不忍看下去。

  慕秋白捏了捏她的手,安抚的点了点头,转身毫不犹豫的便跪在了承平帝的面前。她走了那么远,剩下的便该他来了。

  “陛下,以命偿命,我们夫妻不敢奢望,只是若是不仅仅只是谋了我们夫妻的一个孩儿,还动摇了大周的根本,不知陛下可还能纵容?”。

  福生本以为这个驸马是来劝人的,那里知道这对儿夫妻一个比一个大胆?慕秋白不是特别大的声音在这大殿之中却是平地惊雷,没有谁听不见,也没有谁愿意继续听下去。福生叹了口气,却是不敢触这个霉头,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帮上一二,承平帝睁只眼闭只眼并不会太在意,然若是这样的事上,他那点儿微薄的分量却是比纸还要薄。

  女婿不是女儿,待武梅莛不论她说出什么样大逆不道的话还是诛心之语,承平帝虽则心下不喜,然更多的却是愧疚,故而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并不会太过计较。

  然慕秋白这个并不讨喜的女婿,承平帝却是不见得会同样容忍。若不是顾及武梅莛还在这里,承平帝便不仅仅只是冷了脸色,目色沉沉而已。

  慕秋白似是未曾看到似的,径直从怀中掏出来一叠儿有些皱巴巴的书信。

  “这是往来的书信,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书信以及账簿,今日来得匆忙未曾一同携带,陛下可遣人去取,家中已经早早儿一道准备好了。”。

  打蛇打七寸,若是一棍子敲不死,便该将它直接剁个稀巴烂,若不然反而是恶心了自个儿去。

  承平帝瞧着慕秋白手中的书信,脸色沉了又沉,他虽不喜慕秋白这个女婿,却也知晓他的本事。

  这样的手段若是用在朝臣的身上,承平帝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甚至还有几分的欣赏,毕竟和和气气铁板一块的朝臣,他这个皇帝越发的无足轻重,大周的江山也无足轻重,天下的百姓也同样无足轻重。

  然现在用在自个儿的血脉上,承平帝却是半点儿也欢喜不起来。谁人又能没有私心,纵然是帝王却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耳,承平帝着实做不到那般儿圣人行径。

  只,便是他在心有偏颇,却也不可能径直瞧不叫慕秋白手上那叠皱巴巴的书信,慕秋白所言之事。他不仅仅只是一片慈父心肠的父亲,更是大周的帝王,王朝的庇护者。

  于这件事上谁人都可以有私心,唯独他不可以。过了许久,承平帝方才无力的道,“承上来,十八去昌平公主府取信和账簿。”。

  福生不敢有半点儿的耽搁,立连忙取了慕秋白手上的书信便快步承到了御案之上。面上半点儿不显,眼神连半点儿也不敢泄露,心下却也不得不道,武梅莛当真儿眼光卓越,能将承平帝逼至这般儿的境地,且瞧着应是半点儿大碍也不会有的狠角色,纵观朝廷上下这样的人却也不多。

  福生虽诧异于慕秋白的恨、快、准,只心下却是暗自戒备起来。人生在世,除却真正儿的圣人,谁又能当真半点儿过错也不犯?半点儿违心之事也无?

  似他们这样的人,纵然如何光鲜,暗地里阴暗污秽之事却也不少,不是乐意如此,而是逼不得已不得不为之。

  纵然他却也没甚家小可顾及,然他却也想好好儿享几天的清福,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安逸舒服,那里又愿意被人被戳了软肋,几十年的小心谨慎一朝化为乌有?

  福生心下如何,殿中几人除他自个儿外,没人在意也不会在意。碎着屏风后面有人应声离去,慕秋白心下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虽笃定自个儿定能成事,然这世上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意外。

  他这一生除去年幼时无自保之力之时,便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若是算计他便罢了,毕竟人生在世谁还能半个人也不得罪,不过是常理之中的事儿。

  然他所在乎之人却是半点儿也能不算计,若不然不论是谁,他却也得好好会上一会,叫他也尝尝各中滋味。

  慕秋白自觉是个时日无多之人,瞧惯了生死,自然也看淡了自个儿的生死,故而大多时节并不是特别在意这周围的人和事。然武梅莛却是硬生生将他的一颗心给捂开了,捂暖了。

  她事事儿为他,慕秋白那里又能心安理得的躲在她的后面避风雨?

  承平帝瞧着御案上皱巴巴的书信,实在不愿这般儿便轻易的打开了去。纵然他心里不愿意承认,只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儿一件接一件的,承平帝隐隐的也大概清楚这些皱巴巴的书信里大概会气得他杀人,也不见得解气。

  承平帝摆了摆手,无力的道,“你们回去吧,应有之罪,理应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