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启动阵法之前，找出阵眼所在。”迎上众人炙热的目光，一侧的袁家五长老袁定、干脆利落地开口道。

  如今之际，拼的就是在阵眼开启之前，毁了它的阵眼。

  找出阵眼？

  闻言，大厅里的众人都有些怔愣。

  倒不是袁目说的有多晦涩难懂。毕竟在坐的都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阵眼一出，阵法不毁的道理？

  可现实的问题是让他们上阵杀敌，排兵布阵，他们在行。可要让他们找出这什么阵眼？确实是为难他们了。

  至少目前，他们连阵眼是圆是扁，是长是方都不知道。

  这到底…他娘的…要怎么找？

  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即，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上首位置的李立和白景堂。

  “那可否请先生详细地解说一下这个阵法和阵眼？等下，大家心里也好有个章程。”收到众人的目光，李立也不迟疑，当即转过头、对着袁目几人所在的位置、拱手开口道。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找出阵眼、破解此阵，必要的了解还是要的。

  “此阵名为无回阵，有无可回旋之意，乃是我袁家第一代家主所创……”与袁目对视一眼后，二长老袁宿深吸一口后，缓缓地解释道：“只是后来，亲眼见识了此阵的威力，他老人家很是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一番思索，他老人家干脆将此阵的阵法及他后来的感悟一并写于家主秘籍之上。以此告诫后世子孙不得擅用此阵的同时，也不可以因一时之气，做出任何有违伤天害理、杀戮横生之事……”

  一番话，只听的厅里众人目瞪口呆。

  …搞了半天…这阵法…原来…还是您袁家的啊？

  那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袁家耍着大家玩呢？

  几乎是立时的，有脾气急躁的，立刻就不干了。

  瞧那情形，若不是上首有白景堂镇着，这些人怕是非要指着袁目几人、要他们给个交代了。

  顶着满厅里众人或怀疑、或震惊、或莫名的眼神，袁宿也不再打算遮掩，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百年前那位袁家女的事迹，及她带走的袁家家主秘籍下册和袁家至宝——聚灵珠。

  果然，经过袁宿的这番解释，厅里众人顿时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之前在湖州，他们就听到了一些关于先镇国公府与袁家之间的传闻。只是当时救人心切，大家也就一听，根本没怎么在意。

  尤其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之前都曾参与过湖州郊区的围剿，也都见识了那宅子里各种层出不穷和狠辣非常的机关；心中更是不止一次庆幸那日若不是有那袁家的袁盱带路，否则他们怕是有没有命回来都难说！

  以至于，事后他们也曾腹诽过，先镇国公府的那些余孽，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却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啊！

  “…百年来，我们袁家从未放弃对此女的追击。可茫茫人海，无论我们怎么追查，此女都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不见踪迹……”有些话，一旦开了头，袁宿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了：“…一直到十五年前的京郊大水，…”

  提及十几年前的那场京郊大水，袁宿猛地停了下来，瞥了眼一直面无表情的袁目，一时倒不知该怎么接着往下说了。

  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触碰和提及的逆鳞，否则……

  不同于其他不明缘由、茫然等着袁宿下文的众人，白景堂和袁定也反应过来，均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边的袁目。

  “…因为对方的手段十分隐蔽，我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只是，一切已为时已晚。”袁目平缓而低沉的声音，忽而在大厅里响起：“也许是因为有所忌惮、亦或是为了隐藏实力，这十年来我竟是也查不到对方的半点消息，直到三个月前……”

  看着袁目自然地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是平常不过事情的表情时，白景堂、袁宿和袁定不着痕迹地交流了一下眼神，暗暗压下心里的担忧。

  别人没有察觉，他们却能感觉袁目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是那十数年隐忍到快要喷薄而出的极致。

  记忆里那个少年得志、恣意率性的袁家郎再也没有了。

  而一边的袁宿和袁定却是心痛地垂下了眼睑。老三老四（三哥四哥）当年真的错的太离谱了。

  “……对方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既让我感觉到无回阵的存在，又用秘法掩饰它的气息，让我不确定它的方向。就在我准备联系家族长老时，伯爷的来信倒是给了我提醒。”袁目说的是上次白景堂在湖宁给他寄的信。

  这件事，厅里也有些人知道。因为那些人的事，就是他们受命去查的。

  真想不到，那时候，阵法已然在西南境内布成了。

  听到这里，有人忍不住好奇道：“那既然阵法早就成了，对方为何迟迟不动手？”这一动手，他们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嘛！

  这样一劳永逸，对方莫不是傻子？竟然上杆子找虐。

  想起前些日子，湘王府的节节败退，众人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不太理解。

  “我猜这只是对方心不甘心、情不愿的最后一招。也许他们自己压根就没想到会用，只是以防万一。正如他们怕是做梦都没想到湘王府会倒台的那般迅速、输的那般毫无招架之力。”也没让大家多等，李立立时给出了答案。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是这个理。

  “听先生的意思，对方筹备这个阵法也有段时间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之前竟然毫无察觉，有没有可能这个布阵之人就是湘王世子张鸣呢？”人群里，柳立河忽然开口道：“毕竟，他可是先镇国公府的后人，懂这个阵法，也很正常。”

  而且，西南本就是湘王的管辖之地。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和手段，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做到这步。

  这点虽然没有说，但显然大家也想到了。

  “这布阵之人，应该另有其人。”就在大家均赞同柳立河的观点时，白景堂的声音忽而响起：“不过，这个张鸣显然没少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