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巷口黑猫
作者:雾里小溪      更新:2022-07-28 08:32      字数:2209
  弓葵试着后腿一步,黑猫紧跟着上前一步,她想象着,如果她赶紧逃跑,这只黑猫会不会也能追到它到天涯海角。

  咯咯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走过来。

  弓葵紧皱眉头,她余光看了一眼,又是那个推着小木车的白发婆婆,她小木车上的白布盖的严严实实,好像风再大也掀不起它。

  “看来与姑娘是有缘人,老朽这针,不如买一根回去?”

  弓葵故意避开白发婆婆的眼睛,无论是她瞎了的那只眼睛,还是要弹出眼眶的那只,她都不想看到。

  总觉得那双眼睛之下,在揣测着她,让她不安。

  “不必了!”这次她选择快速逃离,她不相信自己和这个诡异的白发婆婆有什么缘分。

  就像是那只神秘的黑猫,总是和她的小木车同时出现,一切都是刻意的!

  她身后传来白发婆婆的低笑声,枯燥嘶哑,让她毛骨悚然,她脚步越快,这笑声反而离她更近,怎么都摆脱不了。

  她实在忍不了,猛的回头,吓了一跳,白发婆婆离她依旧是一尺之距,她有些生气,忍住了,“你用了什么障眼法!”

  她早该看出来的,白发婆婆不是个寻常人!

  “上不了台面的小招数,姑娘不必慌张,”白发婆婆如枯燥的树皮一样的手伸进小木车的白布下,依然还是那个生了红锈的针盒,这次,她不再和弓葵说卖针了。

  她把针盒转到弓葵的方向,一共五根不同分寸的银针,中间五六的位置空了出来。

  “七寸探魍魉,至今它探了三人,魍魉为恶,恶生果,再生恶,有趣吧?”白发婆婆从始至终,眼神没有离开过弓葵,

  “第一人,是小恶,你应也晓得名讳吧,虞月,可有见过了?”

  弓葵目光闪躲,目光反而落在那只黑猫身上,她恍然大悟,白发婆婆如何得知她见过虞月,还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特意在她面前提起虞月。

  除非有只眼睛,一直在跟着她。

  黑猫!

  白发婆婆继续道:“小恶之魍魉的东西,算不得厉害,可恶生恶,这才是恶性。”

  “你的意思是,虞月是恶人?”弓葵反问道。

  “不是我的意思,”白发婆婆晃了晃针盒,“是它的。”

  弓葵半信半疑,总之白发婆婆不像是招摇撞骗的了,但明晃晃的告诉她虞月是七寸针探出来的恶性之人,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

  她有些好奇了,“这是什么针?”

  白发婆婆笑了,“买了,你就知道了。”

  “罢了,别再缠着我了。”弓葵意识到她不该过分好奇,还是少招惹些人较好。

  白发婆婆却没有要放走她的意思,“七寸针至今探过三人,其一小恶是虞月,其中出了一个真正的不俗魍魉物,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弓葵止步,“共三人,其一是虞月,其二是真正的魍魉,另一人是谁?”

  “呵呵呵…”白发婆婆低笑,“从来没人这么问过我。”

  白发婆婆突然戛然而止,她合上了针盒,嘴里发出干草枯哑的声音,“我不喜欢所问非所答的人!”

  白发婆婆的那只眼瞪的更大了,“尤其是七寸针探下的人如此问我!”

  弓葵来不及反应,一个小小的黑影飞过来,乌云一般将她包围,狂风一阵,她迅速从中斩断出来。

  慌乱之余,她落在地上,周围却空空如也…

  白发婆婆和小木车不见了,她向小巷子看去,黑猫也不见了,没有一丝丝痕迹。

  酒馆的旗子缓缓落下,落日被黑暗吞没,

  弓葵惊魂未定,“她到底是谁?!”

  她清楚的回想着白发婆婆的最后一句话,意思就是说,她自己也是被七寸针探过的人…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爪痕,难道是那个时候…

  “不俗的魍魉恶物…”她当即打断这个可怕的想法,不会是她!而且她也不相信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白发婆婆。

  可想到这,她回头看了一眼城殿的方向,虞月…也是七寸针探过的小恶之人。

  那么…此刻的城殿,这一夜会发生什么。

  弓葵不想再继续了,她在汝沽城的出现未免太突兀,白黎说得对,她一意孤行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后果。

  她也怕那只神秘的黑猫又在跟着她,那个咯咯哒哒的小木车又来追她。

  她打算天亮后就离开汝沽城,她想回北凫了。

  然而,天亮后,就在她要出城门的时候,汝沽城的城门却迟迟不开,一群人被挡在城门的两端,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叫嚷着,

  “开门啊!为何不开城门!”

  “城主有令!午时三刻开城门!”士兵回应道。

  为什么非得是午时三刻,没人给出解释。

  弓葵越发烦闷,她得等到午时三刻,她原路返回,漫无目的,她在汝沽城多一刻,脑子里就满是虞月这个名字。

  “放开我!放肆!你们还我浍儿!滚开!”

  突然前面围了很多人,人群之中是一个头发散乱,发疯似的女人,双眼赤红的被一群侍卫连拉带拽的拖上了马车。

  弓葵挤出人群,“项夫人!”

  竟然是项夫人,项夫人为何跑出了城殿在这里,为何被侍卫粗暴的“抓”走,那城门关闭,是不是和项夫人跑出城殿有关?

  侍卫驱散围观的百姓,马车驶向城殿的方向,项夫人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她回想起项夫人的话,她一直想不通,“虞浍的苦难变成了虞月的…”

  似乎有一种吸引力,让她去一探究竟,让她看看这一夜过后的汝沽城。

  她最终还是走向了城殿。

  可她在走向城殿之前没有想到,她即将看到的画面,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

  她这次不打算走正门了,她的身手潜进去没有那么难,然而城殿静的出奇,恍如安然,静谧无声。

  她本想再去牢房里看看,但她碰见了被侍卫拉走的项夫人,项夫人被推进了城主的正殿,而后正门被重重关上,外人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身影一闪而过,她轻触了下门口的侍卫,顿时呆若木鸡,她绕过在窗边跳了进去。

  她在屏风后惊讶一刹那,画着山水图的屏风上渗透了血珠,整个大殿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

  除了项夫人的疯叫,她听到屏风前有一个微弱的喘息声,她悄然透过屏风看过去。

  她的手一抖,屏风前跪着一个被绑住手脚的男子,满脸淌血,那是眼眶中渗出来的血迹。

  这个男子的双眼被挖,眼眶露出白骨,以防他倒下,他被绳子吊着,但已奄奄一息。

  而这身官服,她记得,这个男子是汝沽城的武吏官——关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