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终于黯然说道：“秦诚是我崇拜的学长，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在学校中每每提起他，还是有人不能忘记他。”

  哦。这瓜瓜是白小姨和秦诚的校友学弟？白小姨聘用他多半是这因素吧。

  瓜瓜看向白月兮，轻笑了一声问：“十四年了。白总，你留着这些，真是深情啊。我可以问一下吗？是给别人看的还是为了骗你自己呢？”

  林兜兜吓一跳，瓜瓜一直很温和，怎么这么对白小姨这老板说话？

  果然，白月兮冷冷道：“骗人还是骗己关你什么事？都是校友，谁不明白？当年的秦诚，斯文俊秀，专业上有天赋，同学追捧，女生着迷，老师肯定。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留校的同学和过去的老师，谁还记得他？难为你，竟还如此看重他。其实，也是因为我经常参加学校的活动，赞助这赞助那的，才有人常提起吧。”

  白月兮抬头看着瓜瓜的眼睛，认真问：“你说崇拜秦诚？这就是你把他照片放电脑边的理由？这就是你冲进我宿舍质疑我的理由？你有资格吗？”

  林兜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俩人在杠吧？

  其实林兜兜也觉得瓜瓜问话太冲，但她认为瓜瓜平常的为人还是不错的，便拉瓜瓜离开：“好了瓜瓜，客房在那边，你去休息吧。”

  她把瓜瓜领北房去休息。

  回来见白月兮收起第三把钥匙，默默地摩挲了一会。

  林兜兜见白小姨总皱着眉头，只好拉上她回主屋。

  主屋里，林明宪这老头好像心神不属惊恐难安。这又是怎么了？

  实在受不了的林嘉豪不耐烦地问：“爸，你又怎么了？”

  “楼……楼上有人哭啊……哭一会还说几句。”林明宪自己都像是要哭了。其余几个人都默默看着他。

  林兜兜认真听了会儿楼上的动静，告诉林明宪：“你幻听，风声。现在楼上就我一个人住，你说能有谁在楼上哭啊？”说完，她同情地唰了林嘉豪一眼：你怎么摊上这么个爹。

  林嘉豪脸红，站起来将最大的那块沙发巾拿给他爸：“你还是睡觉吧，睡着就好了。”

  林明宪认为有道理，便蒙头睡下。可他一直不安稳，不是打呼就是尖叫，不是手舞足蹈就是哭，吵得几个人烦闷不已。

  后半夜，瓜瓜揉着红红的眼睛来了，他也说不清自己有没有睡着过，只说紧忙着来主屋换其他人去休息。

  实话讲，林兜兜觉得瓜瓜这人还是很厚道的。

  瓜瓜见林明宪这个模样，便安排小男生陪他爸去西厢客房休息去，说这样就吵不到女孩们了。

  林嘉豪也有此意，便拉着迷迷瞪瞪的林老头出去。

  瓜瓜劝林兜兜和白月兮去楼上休息，说女孩子不能太熬，明天还得忙呢，需要精力。林兜兜见他说得认真，便拉着白月兮去楼上的卧室。

  楼上三个房间，是早几年重新装修的，都是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卧室。最东边的一间是外婆盛佩的卧室。

  中间原先是盛娜娜住的，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原样。最西边的是林兜兜自己的卧室。

  林兜兜拉白小姨，从中间影壁后面的楼梯上了楼，便好似听到外婆的房间有动静。像是有人在争论。

  白月兮紧张起来。

  林兜兜停下听了听：“还真像说话的声音？我偏看看这是什么声音，知道清楚了才不会疑惑。”

  见白小姨默不作声，林兜兜食指点唇“嘘”了声，白小姨刚要拉她，林兜兜已快步走到外婆房门前打开了房门。

  白月兮紧张又无奈地说了声：“你这丫头真够虎的。”她紧跟着进了房间。

  借着走廊的灯光，林兜兜摸到电灯开关开了开，灯没亮。她又找到台灯，打开亮三秒又灭了。

  “我就不信邪了，又没停电，难道是这段电路有问题？”林兜兜去打开卫生间门口的壁灯，白光灯绿莹莹的发暗，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熄灭。

  林兜兜装作恶狠狠地指着小壁灯：“不准熄，熄了我就捶烂你。”好像小壁灯害怕了似的，有气无力地亮着。

  俩人又开了卫生间里面的灯，果然都不亮。

  白小姨总结：“电路有问题。”

  两人巡视了一眼整个房间，昏暗的卧室里和平常一样，什么都没有变，而住在这里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听见窗户那有点动静，林兜兜告诉白小姨：“不是蝙蝠就是鸟儿或是虫子，老这样。我们去休息吧。”

  俩人关了灯回自己卧室去，洗了脸赶紧上床休息。

  林兜兜一沾床就困得不行，却又没睡着，这种感觉令她烦躁。

  白小姨也没睡着，她看着林兜兜发笑说：“我怕你这小女生害怕才陪你上楼睡，现在发现我胆子没你大。”

  林兜兜眯着眼睛嘀咕：“我记得小时候总是害怕，见外婆生气我害怕，见小猫小狗小虫子我害怕，刮风下雨害怕，遇到打雷更是怕得要命，后来，在我害怕的时候，总有个发光的人陪着我，有了他，就没有害怕这回事了。”

  白月兮也嘟囔道：“傻丫头，竟然幻想出一个好朋友。……也不错。”

  迷糊间，听见东边有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踩在木质楼板上的脚步声坦然地下楼去了。

  白月兮疑惑道：“是不是有人上楼了？”

  “别管了，歇一会吧白小姨。”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睡了多久。

  睡梦间，被一声惨叫惊醒。林兜兜懵懂坐起，见白小姨也坐起来，她们面面相觑：“谁鬼叫啊？”

  “不清楚。”

  两人赶紧一起下楼，见灵堂里没人守着，只外婆独自静静地躺在那。再到主屋外。这时天才开始蒙蒙亮，林兜兜隐约见到三个男人拉成一团。

  见女孩们出来，瓜瓜和林嘉豪硬是拉着林老头进了主屋。

  把林老头摁到沙发上，瓜瓜低声说：“林老板睡魇着了，大叫着在院子里乱撞，又要开院门离开，我和嘉豪去把他拖住了。”

  林兜兜问小男生：“不是叫你看护你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