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火车站被抓（四）

  大家听了温岁球的话，又都不作声了。就在这时，一列火车又咆哮着进站了，咣当咣当的，火车逐渐慢了下来。就在火车头经过温岁球一帮人藏身的草滩时，突然，嗤的一声，火车冒出了一股强有力的白气，一直冲到了大家身上，吓得大伙惊叫不已。板娃一骨碌从草丛里爬了起来，口里大喊着，满地乱跳。这一下可遭了，带着红袖章的人听见喊声，一下子跑过来了三个，其中一个胖乎乎的矮个子男人喊道：“可把你们逮住了，让你们一个劲地偷煤。”很快，温岁球一帮人就让三个戴红袖章的人围住了。那个胖乎乎的矮个子男人继续喊道：“呀哈！都背着背篼，背篼还都挺大的！唉！怎么？连孩子都带着。看来，偷熟练了。这一次，终于把你们抓住了。”矮个子男人的话把温岁球一帮人弄糊涂了。温岁球吞吞吐吐地问道：“师、师、师傅，你说什么偷啊？个们没偷什么，个们想爬火车去陕西讨面，没偷什么煤啊！”

  矮个子男人瞪着眼，恶狠狠地说：“你还抵赖？像你们这种人，都会说得很，都能编出一大堆理由来。别说了，跟我们走。”矮个子男人说完，就赶着温岁球一帮人朝着火车站走去。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大房子门前。矮个子男人伸手哐啷啷拉开了铁门，房里透出了昏黄的灯光，温岁球一帮人就被带到了房子里面。房子很宽敞，里面乱七八糟地堆着好多东西，好像是仓库。一进门，靠左面两三步的地方摆着两个长凳子。看样子，这儿是戴红袖章的人临时休息的地方。进了房子后，矮个子男人坐在长凳子上，从衣兜里掏出一盒压得皱皱巴巴的双羊烟，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放到嘴里，又从兜里掏出洋火，把烟点着了，使劲地吸了一口，在稍停了一下后，才从鼻子里喷出了两道青烟。这时，矮个子男人终于开始说话了：“你们听好了，给我老实交代，你们偷了几次煤，还偷过什么？如果不好好说，就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

  板娃悄悄地问男人风根深：“根根，煤是干什么的？”

  “个也不知道煤是干什么的？”

  “别商量，赶快交代，你们偷了几次煤？”矮个子男人怒吼道。

  温岁球战战兢兢地说道：“师傅，个们没偷煤啊！个们是偷偷爬火车去陕西讨面的，个们真的没有偷煤。师傅，个们真的是到陕西讨面去的。”

  风根深听到岁球这么说，就赶紧放下背篼，拿出装着一点点面的面袋和碗，走到矮个子男人跟前让他看，并解释道：“师傅，你看，个们真的是讨面的，个们连煤是什么，是干什么用的都不知道，个们偷那干什么呀？”

  矮个子男人看见风根深拿到眼前的面袋，又斜着眼用疑惑的目光瞅了瞅风根深，然后对旁边的三角眼男人说：“毛球，你们两个搜搜看。”那个叫毛球的和旁边站着的瘦高个男人听了矮个子男人的话，就逐个搜板妹一帮人。当那个叫毛球的搜到俊姐跟前时，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在俊姐脸上扫来扫去的，两只手啊也不停的在俊姐胸前摸来摸去的，吓得俊姐一个劲地往后退。俩人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搜到。那个叫毛球的对矮个子男人说道：“组长，什么也没搜到，看来，就是一群要饭的。”被称作组长的矮个子男人沉吟了半天说：“就算不是偷煤的，那也不成。咱们站上一再强调，要管好偷爬火车的人，他们一帮就是偷爬火车的。个看，先关在这儿，等明天在说。”矮个子男人说完，就带着另外两个男人走了。出门时，又哐啷啷的把铁门拉上了。

  等三个戴红袖章的人走了后，板妹一帮围到温岁球周围乱汪汪地问：“岁球，曹现在怎么办啊！不知他们把曹怎么处置？”“天亮了会怎么样呢？真把人麻烦死了！”“刚才把个吓死了呀！他们说曹偷煤，那个煤是什么东西？能干什么呀！”

  板妹说道：“你们忘了，个家满满就在煤矿上，听他说，煤能像柴一样烧，好像是黑的。”

  “噢！能像柴一样烧，怪不得说有人偷。”板娃若有所悟的说。

  岁板担心地说：“曹现在怎么办呀？听那个什么组长说，明天就要处理曹呢！”

  “担心什么呀！反正曹什么也没有，看他们把曹怎么办！”风根深笑眯眯地说。

  板娃听她男人这么说，就气恨恨地责备道：“个把你死没处用的，大家都担心死了，你胡说什么呀！”

  “根根说的对，反正曹什么也没有，现在天又黑了，曹也没办法，大家就别想了，也别担心了，他们能把曹怎么样！曹就在这儿睡觉吧！这儿总比窑洞好吧！”温岁球说道。

  俊姐担心地说：“曹就在这儿睡？那怎么睡得着啊！”

  “俊姐，你怕什么呀！曹这么多人，你有什么怕的？”缝儿说道。

  大家一边说着，一边找地方坐下了。还没等大家坐好，板娃突然问道：“哎！那个火车怎么喷出那么多的汽呀！把个吓死了。”

  “你还别说，都怪那个火车喷出的汽，把曹吓得让人家抓住了。唉！那火车真的怎么来的汽呀！怎么那么大啊！岁球，你坐过火车，你给曹说说。”板妹也说道。

  温岁球听到板妹问，就看着大家说：“个好像听别人说，火车是靠烧开的水汽跑的。那水汽太多，装不下了就要放出来。”

  “哎呀呀！那么重，那么长的火车靠水汽跑，那怎么行呀！死鬼，你就别哄个们大家了。”岁板不相信的责备她男人道。

  “就是呀！岁板说的对，水怎么能让火车跑啊！”板妹也不相信的说道。就在板妹说话的时候，金娃靠在板妹的怀里睡着了。大家看到金娃睡着了，也就靠着墙躺下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个的都七歪八斜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