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德之死
作者:胡仙儿在此      更新:2022-07-28 17:18      字数:4627
  张羽回到家后走到父亲的书房,他先看到了父亲张新,才看到爷爷,这两个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二甲第一。”张羽嘟囔了一句,便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张奕有些意外,大笑起来:“哈哈哈,可以啊小羽,比你父亲和我好太多了!”

  张新也有些惊喜,但看到儿子阴晴不定的脸色时,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张羽生气地望向爷爷和父亲,说道:“那个胡玉麟,他得了状元。”

  张奕和张新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张羽疑惑问:“怎么了?”

  张奕笑着看张羽说道:“我们羽儿终于败在别人手中一次了,以前你认定的对手,到最后都会是你赢,我一直担心,当你以后争夺权力的过程中,栽在其他人手中后,会一蹶不振,好在现在就有人给了你教训,让你能够有那么一次失败的教训,其实比一直成功要重要!”

  张羽还是不甘心:“可是我输给谁都行,却不能输给他们胡家!”

  张奕摇摇头:“胡家那小子我看过,聪明伶俐,才思敏捷,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和他父亲虽然不太对付,但毕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事,但说到底,我们都不过是都有自己的坚持,他觉得国家应该变革以求富强,我觉得国家应该稳定以得安宁,本质上我们没什么分别。”

  “但你和我们不同,你还年轻,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主见,你应该有自己的看法,多和胡玉麟那些年轻人打打交道,讨论观点,求同存异,而不是一味地跟在我和你父亲的身后,不去分辨我们政见是否真的符合你的预想,这对你来说是残忍的。你应该去过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顶着宰相之孙的头衔过一辈子!”

  张羽愣了愣,自己思考了起来。

  张新对张奕说:“让他自己好好琢磨,我们先走吧,羽儿得了二甲头名,也是喜事,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好,我们先出去。我也有事要找你。”说着,张奕便走出门来,张新跟在后面。

  张奕给管家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多准备些家宴用的好酒好菜,便走到自己的书房。

  张新刚跟着进门关好窗户,就听到张奕说:“你二弟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说的正是张德。

  张新脸色突然一变,道:“据我调查,二弟最近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恐怕真的有人在捣鬼。但那人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们与陛下支持的胡家加速相斗,最后两败俱伤,他肯定能从中得利,虽然此人无迹可寻,但我猜测······”

  张新说着就闭嘴了。

  张奕喝了一口茶:“我明白你说的,他那种手段,不是寻常人能会的,是江湖势力······对吗?”

  张新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好在胡家的小儿没有出事,不然,以那胡知的手段和在陛下那里的地位,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

  张奕呵呵一笑,道:“他太不了解胡知了,也不了解我,天下多少骂名被我背负在身,我可曾说过一句?又岂会容不下一个陛下宠臣而去用这些下三滥的伎俩?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的确,如果没有容人之量,是很难在丞相之位上坐稳的,毕竟天下人口说风云,动动嘴便能将全朝廷的错全揽在丞相身上,皇帝也会将大小事务与丞相丞相挂钩,甚至必要时还得丞相背锅,遍观历史,多少奸臣出自宰相?

  张奕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狠:“但如果有人想扰乱朝廷秩序,破环国家安定,我也不一定会大人大量!新儿,继续调查清楚,我倒要看看,这江湖,到底还是不是我大云的天下!”

  “好了,你也回去处理公务吧,最近胡知高升,很多人反对吧?此事我们不急,他去青州已成定局,你再去反对就只是徒惹陛下不高兴,你就别出手了,让他们去碰灰吧!”到底还是政敌,该对付还是要对付的。张奕吹了吹茶杯你的热气,道:“还有,青州那边,安插几个人,不能让胡知轻易成事。”

  “还有你弟弟,最近看着他点,别又去惹什么事了。”张奕说完最后一句便摆了摆手。

  “是!”张新告退后便出去了。

  另一边,张德的亲信终于与胡家的线人联系上了。

  张德看完密信,冷笑道:“呵呵,与我张家作对,你的死期到了!”

  原来密信上说,小音由于胡家的严密监控,一直不得出来,直到今天才能上街采买赴任上路时必须的物品,方得见面,她告诉张德,希望能遵守诺言,把他娘的灵柩还给她。

  张德想了想,提笔便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一些东西。打开窗户与守在窗外的亲信耳语了几句,便把那张纸交给了他。

  亲信走后没一会,张德正在洋洋得意,张新却直接推门而入。

  张德被吓了一跳,随后镇定下来:“兄长怎么有空来我这?”

  张新对张德笑了笑:“父亲把你关在这是为了你好,不过那胡知也快走了,你想害他也害不到了,你估计也快被放出来了。”

  见张德没有说话,张新便提了提手中的食盒道:“为兄的知道你爱吃这雨竹斋的烤鹅,这几天吃不到了吧?哪,特地为你带的!”

  张德也闻到了一股烤鹅与竹炭的清香,知道这是张新特地差人去买,趁着刚出炉没凉便赶紧送过来的。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感动道:“谢谢兄长!”

  张新看了看张德脸上依稀出现的皱纹,叹了口气,道:“父亲是怕毁了你,擅用巫蛊之术是死罪,不让你出门便是怕你再任性行动让人抓到把柄,到时候,父亲想救你也来不及了。”

  张德道:“请父亲和兄长放心,我已得到教训,不会再乱来了。”

  张新赞许地看着张德,道:“好!我相信你,父亲也会理解你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你慢慢吃,我还有事要忙。”

  张德也有些后悔,因为如果事情败露,张家必受牵连。但可惜,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慢慢打开食盒,撕开烤鹅外面包着的纸,露出里面烤的油光水滑的烤鹅,心事重重地啃了起来。

  转眼到了胡知离开京城的日子,胡知看着眼前的已经比他还高的胡玉麟,走上前抱了一下。

  他有些抱歉道:“你考出这样好的成绩,我们也没来得及庆贺,不怪我们吧?”

  胡玉麟看着眼前微微白头的父亲,不由得心里一酸,这是他第一次与父亲分离。他说:“我当然怪你了,自己升了大官儿,又把我忘了!”

  胡知也不再说什么,对着胡玉麟点了点头,便登上了马车。胡夫人还在下面一个劲地嘱咐胡玉麟要照顾好自己。

  胡夫人眼里噙着泪花,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你好好保重,要按时吃饭,注意安全,晚上睡觉把门关紧……听见了没?”

  胡玉麟只是微笑着看着母亲:“知道了,趁天色还早,你们快走吧。”

  旁边的李泽勾住胡玉麟的脖子对胡夫人说:“放心吧伯母,京城又不是只剩他一个人了,还有我们照顾他呢!”

  胡玉麟打掉肩上的手,翻了个白眼说:“我还用你们照顾?我不照顾你们就不错了。”

  胡知也在一边催促着胡夫人。胡夫人怒道:“催催催,急着去投胎啊?”

  胡知也不敢说话了。胡夫人塞给胡玉麟一只翡翠镶金镯子,道:“这是娘的祖母传给娘的母亲,又传给我的,眼看你长这么大了,我又不在身边,但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的婚事你可以自己做主。把这镯子替娘传给她……”

  “娘!”胡玉麟有些难为情。

  旁边的李泽和吴鹏一把握住胡玉麟的手,一脸正经地说:“请伯母放心,我们两会替您掌眼的!”

  又是一番叮嘱,胡知便又开始催促,胡夫人才骂骂咧咧地走上了马车,胡知免不了要受这一路的罗嗦了。

  皇宫里。

  陆基看着眼前半跪着的红衣男子问道:“云京十二卫里,你是最强的?”

  跪着的男子眉目清秀,只是在左脸上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浅浅的胡须衬托其沉稳气质,一身红色锦袍上面绣着飞虎,正是云京十二卫的官服。当今天下,以文治天下,以武制天下,江湖势力林立,但要说最强的势力当然必须是皇宫,否则那些武林高手仗着自身强大,天天出入皇宫而无所顾忌,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因而皇宫供养了一批江湖高手保卫宫城,并且扶持出一支由武林高手组成且对皇室绝对忠心的军队:皇御飞军。这支军队展现出的实力让江湖无不闻风丧胆,曾经有一个江湖排名第二的门派,名字叫袈裟帮,因为其帮主意欲偷偷潜入皇宫偷取珍宝,他原本想仗着自己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结果被宫中高手直接灭杀,直到今日也不清楚是谁出了手,而那个袈裟帮的总舵也在一夜之间化为鬼城,帮中高手十分邪乎地直接消失了,据说,当天曾经有人看到过一支军队,红盔血甲,虎纹赤旗,从天空之中一下掠过,就好像在飞一般。于是关于皇御飞军的传说传遍了江湖,再没有任何门派胆敢对朝廷不敬了。

  而云京十二卫,正是皇御飞军的实际首领。现在跪在陆基身前的便是剑卫——江无双。

  江无双语气淡定:“臣并不敢说最强,十二卫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牌。”就在陆基以为他在谦虚时,他又接着说:“但摆在台面上的实力,臣应当更胜一筹。”

  陆基惊讶了一下,道:“看来你并不谦虚啊!”

  江无双道:“臣只是不敢欺瞒皇上。”

  “好!”陆基满意道:“你这性子我喜欢,现在我有个任务给你,你接不接?”

  “万死不辞!”

  胡知正在颠簸的马车里打瞌睡。突然被身上的剧痛疼醒了。

  胡知咬着牙,知道拉扯战开始了。

  靠近他左胸位置似有针扎似的疼痛。但也仅仅只是疼痛而已。

  胡夫人被胡知的样子吓到了,连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胡知大汗淋漓笑着道:“没事,有人要倒霉,但不会是我。”

  如果那个地方是心脏的话,他应该已经毙命了吧?可惜。

  胡知的心脏长在右边。

  “对了,小音呢?她没跟过来吗?”胡夫人问。

  “小音啊,他母亲去世了,现在应该在为母亲出殡吧。”胡知想了想说。

  巫蛊之术摆成,恶咒必要倾人。纸人指示之处无懈可击,便只能返回施术人。

  张德此时只觉得心脏上千疮百孔,随便一动便要破碎掉。他咬着牙,想要破坏咒术,但大概已经了。

  此时他是十分不甘的,他的大脑只能回想是哪里出了问题。小音告诉他,胡知的心脏不好,并帮他取来胡知的头发和血液,后来他亲自请人在胡知上朝路上故意找茬,得到胡知的毛发和皮屑,的确都是真的啊,哪里出了问题呢?即使胡知没有心脏病,这恶咒也不应该在自己身上啊!难道那胡知没有心脏不成?

  在这不甘之中,张德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在人间的最后一眼,是桌子上哥哥送来的食盒,还有张新的呼喊。

  “二弟!二弟!”刚进门的张新吓了一跳,连忙扶起趴在地上的弟弟。

  但当他看到张德狰狞的脸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只见张德七窍流血,舌头僵直吐出嘴外,眼睛瞪得老大,已经变得血红。

  他往弟弟尸体旁边一瞅,只见一个黄纸做的纸人,上边写着胡知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缠绕着几缕毛发,沾着一丝血液,上面黑气弥漫,在那纸人的左边胸口写着心脏的位置,扎着三根针。

  张新一下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连忙出去喊人,虽然知道弟弟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弟弟就这么死了。一向只有弟弟害人,可从来没有人能害的了弟弟啊!

  两个时辰后。

  “是反噬,他施的咒术是名叫死傀针的极其阴毒的一种咒,在这九州天下,只有北州的死傀教有这种手段。”丞相府的江湖门客看过张德的死状后下了结论:“奇怪的是,看这手法,应该是极其精准地施术,那个胡知绝对中招了,可是死的却是公子。”那名门客有些不解。

  张奕叹了口气,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死者已死。虽然是自己作死,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胡知,显然是他赢了,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段,但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

  张奕坐在张德的房间呆了一个晚上,早上的时候,他推门而出,看到张新带着家中所有的江湖门客等在院中。

  看到父亲出来,他恶狠狠地说:“下令吧,父亲!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啊!”

  张奕看着胡知道:“找谁报仇?”

  张新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那个姓胡的啊!定是他施了什么手段,才把二弟害死的!”

  张奕慢慢地走到张新的身边,“啪”的一声打了一巴掌。

  他刚想说话,看到旁边的张羽,问道:“羽儿,你也长大了,你说说,应该找谁报仇?”

  张羽没想到爷爷会问他,他看着父亲严肃地说:“如果父亲真的找那胡知报仇,这一帮人杀了胡知,那么胡知命陨之时,便是我张家覆灭之日。”

  “巫蛊咒术诅咒朝廷命官,当诛三族;围杀一州太守,等同谋逆,当夷九族;蔑视朝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张羽缓缓说道:“而且那胡知想必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就等你行动好收集证据,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