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精力放在给孙儿铺路上。

  他听闻最后那场杀手考核就是打擂台，同一批次的所有杀手互相对擂，互相厮杀，是死是活不论，赢了，晋级；输了，可能就是一具尸体。

  最后这场擂台赛的死伤极大，因为每一个训练了十年的杀手，都想成为让世人闻风丧胆的高级杀手，每个人都要争破头颅往上挤，哪怕会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怕。

  但高级杀手的位置仅有二百一十四个，且这些位置绝大多数已经名花有主，像唐兮这种，便已经是十名甲级杀手之一。

  为了给新一批杀手腾出位置，每年在他们训练够十年出来之前，永夜阁会进行一次全部杀手整体评估，筛选掉一部分不合格的杀手。

  其中便包括有些甲级杀手任务完成质量不好，被降级为乙级杀手，乙级会被降为丙级，以此类推，便能空缺出一些位置留给新一届杀手。

  所以准确来说，每一届杀手竞争的位置极其的少。

  但除了这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似的竞争为数不多的空余位置，还有另一种看似容易实则机会更加渺茫的办法。

  那就是挑战一名现存的高级杀手。

  挑战成功，便可取而代之。

  但如今坐在高级杀手位置上的每一名杀手，都是出类拔萃，万里挑一，经历过无数实战，能力自不必说。

  所以，甘立泉找到了唐兮。

  他偶然云游来到上京城，当时，贤昌伯爵府正花重金寻神医为唐家三小姐治病。

  甘立泉是奔着巨额的诊金去的，但在摸上唐兮脉象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他对这种怪异的脉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是毒，与那些由他救治的所有杀手所中之毒一模一样，是永夜阁给每一位杀手服用的毒药。

  堂堂贤昌伯爵府三小姐，怎么会中这种毒，只有一种可能……

  他震惊，望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少女。

  于是，他留在了贤昌伯爵府。

  唐兮答应帮他的孙儿成为甲级杀手。

  而他，要为她研制出解药，并且给她日常出任务打掩护。

  甘立泉犾记得当日的场景，少女拖着孱弱的身躯，腹部受了严重的刺伤，草草包扎起来，嘴唇苍白，脸色也极差，声音有气无力，却足够震慑住他，“你一日研制不出解药，你，和你孙子的命，便一日握在我手里。”

  季夏，午后的阳光绚烂。

  甘立泉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香囊，递给唐兮，“你带上这个，藏在身上，我孙儿闻到，就知道你是帮他的。”

  唐兮接过，是一枚极其普通的香囊，凑近几分，内里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味道很独特。

  宝珍质疑：“万一你孙儿闻不出来怎么办？或者他闻出来也不记得了怎么办？！”

  甘立泉瞪她一眼，驳斥，“我孙儿可是天生的神医，嗅觉最为灵敏，怎么会闻不出来，再者，他离开那年已有七岁，又怎会忘记？！”

  他望向宝珍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憨？

  唐兮将香囊收起，无奈望着眼前两人，老顽童加小顽童，没有和睦相处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