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尽收
作者:蓝妖朵朵      更新:2022-04-29 05:28      字数:3331
  而南程言在青楼之中又结识了位好友,说来也怪,那人虽说貌不出奇,但说话做事却极合南程言的胃口。两人在青楼之余,还时常至酒楼中畅饮畅谈,而南程言又极好面子,每每都坚持将帐算至自己名下,如此一来,时间久了自然也是一笔巨大花销。

  南程言虽同玉娆相好,却从未动过将她赎出青楼的念头,虽则因他顾忌自己乃南府公子,唯恐辱没盛名,而最重要的是,以南夫人的脾性,听说他要带一青楼女子回家岂不要气得半死,因而不管玉娆如何暗示,他从不肯松这个口。玉娆心知南程言虽好色却极懦弱,便打定主意从他身上狠狠讹一把,时常索要些金银配饰,南程言抹不开面子,便将母亲的陪嫁装饰拿来送人。

  那日他又从母亲的箱盒中偷取一支金钗,却被张管事发觉,上报至南夫人处,南夫人早就听闻儿子的行径,一听南程言竟将她的嫁妆偷去送给一青楼女子,顿时火气不打一出来,便要好好管教一下儿子。却不料那厮却犟嘴几句,见南夫人动怒要施以家法,撒丫子便跑了出去。

  边跑口中还边喊道:“好你个老太婆,我不过拿你一支金钗,你竟然要人打我,亲生儿子竟比不得一支金钗,我看这儿子不做也罢!”当时南夫人便气得口吐鲜血,直接病倒在床上,而南程言听说后也不回家,仍旧呆在玉娆处,甚至还托人捎信要断绝母子关系,更是将南夫人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不过那玉娆本就不是省钱的灯,南程言在她处呆了几日,将身上的钱物挥霍一空后,便直接被人扫地出门,再去石头记拿钱时,只见石头记早已关了门,南夫人处自是回不得的,可他尚欠着青楼老鸨数十两银子,后面被追要得紧,正犯愁时,那位在青楼相识的友人突然出现了。

  古有诗云,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客来。原本南程言仗着家中有钱,肆意挥霍,同普兰城中那些纨绔子弟酒肉常欢,素来相交还算密切,然而自打南家败落后,那些富家子弟却如同施了隐身术般,在南程言的生活中消失的干干净净。

  自打被青楼老鸨赶出门后,南程言便窝着一口气。他既已同南夫人闹僵,为了自个的面子,南家自然是不能回的,可哪成想而今竟连那赖以谋生的石头记也倒了,没了财路,南程言便似无头的苍蝇,四处找寻当初的那些狐朋狗友,可到处皆是闭门羹,纵使他低三下四去求,却也被人拒之千里,心中恨不得将那些势利眼的小人撕成碎片。

  可巧,那位曾一同喝过花酒的友人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想了许久,才忆起那人曾自称刘祜,乃是城中家居坊的掌柜。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不嫌弃自己落魄的贵人,南程言激动不已,恨不得如一块狗皮膏药直接粘到对方身上。

  “刘大哥,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地遇到刘大哥,真是巧的很,”南程言一副恭谦的模样,同先前目中无人的神情判若两人,他紧张的看着刘祜的表情,生怕对方得知南家败落拂袖而去。

  可谁料,对方却毫不嫌弃,如从前般同他称兄道弟,并至望江楼叫了一桌好菜。

  酒过三巡,刘祜见南程言不复从前傲娇,难免试探地问道,“南兄,前几日见南兄形容甚好,怎几日不见竟消瘦这样多?”

  “刘大哥有所不知,”南程言听闻此言腹忖此人竟未听闻南家之事,心中大喜,但又不好直接言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小弟最近为一事所扰,几乎彻夜难眠,唉!”

  “哦?南兄所遇何事,可否说与在下,若在下能帮的到的地方,必定尽力相助!”刘祜听闻此话放下酒杯,表情甚为严肃。

  南程言见此人上钩,于是又暗淡了神色,轻叹一声,那叹息中竟微微带了些许哀意,“刘大哥可知我在醉花楼有一老相好,玉娆,便是上次拂扬琴为吾等兄弟饮酒助兴的那位绝色女子。我与她情投意合,意欲将她赎出青楼,可家母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并放言要同南某断绝母子关系,令南某几欲心碎。可在下心牵玉娆姑娘,断然不想就此令玉娆姑娘沦落在那乱世之中,而老鸨听闻在下要为玉娆姑娘赎身,便狮子大张口,开口便要一千两文银,可南某实在拿不出这些,却又一时想不出办法,只好先令玉娆姑娘在醉花楼等南某的消息,这些日子听闻那不知足的老鸨强逼着玉娆姑娘接客,玉娆宁死不从,南某听闻简直肝肠寸断。”

  南程言说着,竟取出帕子在眼角轻轻擦拭,满面委屈。

  “啊,竟有这等事,南兄可真是侠骨柔肠,没想到那老鸨竟会如此可恶,这不是趁火打劫嘛!”刘祜半是同情半是惋惜的安慰道,“南兄请稍安勿躁,刘某虽家中比不得南兄富庶,但见南兄如此,总无坐视不管的道理,我这里只有五十两银子,请南兄先收着,虽说数量颇微,但南兄再积攒些许,总能凑得齐千两文银,还请南兄不要嫌弃。”

  南程言稍作推辞,伸手接过刘祜递过来的银两,口中连连道谢:“多谢刘大哥,感激的话南某再说也委实太过虚伪,如此便大恩不言谢了,他日若刘大哥有事,只需吩咐小弟一声,小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想当初南程言袋中满满时,哪个不是要称他一声大哥,可今日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他竟肯卑躬屈膝自降身份,让刘祜实在惊叹不已,刘祜看着他手捧荷包脸上故作镇定而眼中却欣喜若狂的表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恶心,却仍旧面带微笑手举酒杯道:“南老弟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呢,只是刘某如今生意周转急需资金,因而手头并无太多现银,倒也帮不了南老弟太多忙,不过听完南老弟讲述同玉娆姑娘的感情,刘某实在感动不已,若南老弟信任刘某,刘某倒突然想到一个得钱的好法子。”

  “什么法子?”南程言一听有银子可拿,早已顾不得客套,立马双眼放光的看着刘祜。

  “这个嘛,刘某也不过突然想到,实在不知能不能帮到南老弟,”刘祜见对方这般上心,又有些不敢肯定地摇摇头,“不过此举风险太大,罢了罢了,奉劝南老弟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吧。”

  可南程言早已被刘祜方才的话勾起来兴致,他此时最缺的便是银两,一听有生财之道恨不得来个饿狼扑食,哪还会在乎什么风险危险,于是央告着:“刘大哥,您就说罢,为了玉娆,我什么风险都不怕的!”

  “既如此,刘某也不卖关子,南老弟可曾听说过咱们普兰城的虎头庄?”刘祜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光芒,只是这眼神稍纵即逝,南程言一心只想问得来钱的方法,早一门心思地盯着刘祜的嘴,恨不得马上便有大把进账,听到刘祜的话低头思想小会便微带疑虑的点点头。

  “既然南老弟知晓虎头庄,但可知去往那庄子中的都是何人?”刘祜刻意将话隐下,好引起南程言的好奇,偏生南程言便是个思想简单的主,竟刘祜一诱导便咬住了鱼钩。

  “难道刘大哥的意思是……”刘祜点点头,而南程言却显得越发迟疑。

  “虽说这个法子来钱极快,但风险也是极高,南老弟不愿冒险也是情理之中,再说玉娆姑娘在醉花楼尚处头牌地位,想来老鸨也不会去刻意刁难,依刘某之见,南老弟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可谁知听完刘祜的话,南程言啪地一拍桌子,“刘大哥,为了玉娆,再大的风险南某人也愿意担,只是南某如今手头实在紧的很……”

  刘祜心中暗笑,这南程言果真禁不得激将法,自己不过三言两语竟将这厮的斗气给挑了出来,只是如今事情不过刚刚开始,好戏尚在后头,于是面沉如水的盯着南程言轻声道:“南老弟好生健忘,方才那荷包中不是还卧着五十两文银?”

  “大哥说笑了,其实方才南某便是想着因这些文银乃刘大哥相赠,所以心中犹豫,不敢贸然使用,想不到刘大哥这般豁达,”南程言说完起身微鞠一躬,可刚坐下不久,又听刘祜叫过身旁的小厮,吩咐一声又从店铺预支来五十两银票,递给南程言,这下南程言早已激动地连连道谢。

  饭毕,两人起身去往虎头庄,南程言虽心中忐忑不安,但一想到滚滚而来的白银,便又坚定了信念。

  刚到虎头庄,便有人认出南程言,由小厮带着走入内室之中。只听室内一片喧闹,十数人围在一张方桌前大声呼喝着,南程言素喜热闹,也探着身子往前看。

  方桌上摆了三个竹筒,众人站在桌旁分为两拨,每人面前都丢着些银两,口中不断喊着“开大开大!”而另一端亦有几人兴奋的呼喝“开小,我赌这局必是小点!”

  吵吵嚷嚷的声音令南程言越发兴奋,他伸手掏出一块银子,啪地拍在桌上,口中大喊“本爷也压小!”说罢兴致勃勃的拖过一条凳子坐在桌前。

  众人围在桌前,眼看那竹筒在面前晃动,而后在桌上定下来,大气都不敢出地等待开局结果,只恨自己没有预知的功能,好将面前的财富尽数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