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站起，好不容易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恭喜呀，曼曼，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发一张请柬。那个，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病吧，我先走了。”

  “不再坐一会儿了吗？你才刚来，就要走。”

  她不走，是准备让沈曼曼活生生地给她气死吗？

  姜璃歌捏死她的心都有，为了不暴露，她只能早点离开。

  手指捏着包，“我还有事。”

  “啊，这样啊。”沈曼曼又说，“绍城，外面下着雨，不如你送一送姜小姐吧，外面也不好打车。”

  莫绍城蹙眉，怎么以前不知道这女人的心眼这么多。

  “你看着我干嘛？怪吓人的。这么晚了，一个女人打车多不方便，更何况下着雨，这些年我太明白这种感受了，去送送吧，我又不会吃醋。”

  结婚三年，莫绍城对她的确是忽视太多了。

  别墅区不通公车，她的出行几乎就是打车，可很多时候是很难打车的，她还要走出去才可以。

  就算是如此，她也没有过任何怨言。

  沈曼曼笑得如此灿烂，毫无杂质。

  莫绍城站起来，眼底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总之，很复杂。

  “走吧，我送你。”

  姜璃歌嫉妒地发疯，他就真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竟然有种被沈曼曼施舍的挫败感，贱人，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嗯，好吧。”

  一前一后出了病房，莫绍城的话不多，姜璃歌也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并肩站在电梯里，她说道，“绍城，刚才在机场你和我说的时候，太突然了，我没有心理准备。不过我回去之后又想了想，曼曼陪了你三年，你放不下她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我愿意成全你们。绍城，我是真心地祝福你的。其实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很满足了。”

  以退为进，姜璃歌不急在一时。

  只要莫绍城对她心怀内疚，只要泽乾还是她的孩子，他就别想轻易撇开她。

  来日方长，看谁能笑到最后。

  “你能想明白最好，我会给你补偿的。”

  电梯门开，莫绍城一脸淡漠，他先一步出门，外面下着雨，淅沥沥的好似一晚上都不会停了。

  ……

  莫绍城很快回去了，沈曼曼正无聊地刷朋友圈。

  她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他一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打给小张了，让他来接一趟。”

  “哦，你倒是省事了。”沈曼曼继续刷朋友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还笑了。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莫绍城探过头，看到许晚晴三个字，“你怎么会和她成为朋友，我一直很奇怪。”

  性格上来说，她们就是南辕北辙，没有一点相同地方，家事上来说，也是天壤之别。

  “就像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姜璃歌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把手机收起来，并不想和他分享她的生活。

  天也不早了，沈曼曼有些困，她放到了枕头，侧躺着防止压到手臂的伤口，“我困了，你早点回去吧。”

  又恢复了那种冷漠，莫绍城眉宇间闪过不悦的情绪，“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脚踢开？沈曼曼，没有你这么做人的，是不是不太厚道？”

  他随手扯开领带，西装挂起来，随手就把灯给关了。

  病房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沈曼曼还没有适应这种黑，就察觉到身侧一沉，然后是男人灼人呼吸。

  “莫绍城，你要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休息的吗？曼曼，我也困了，明天一早还有个合作要谈，别闹了。”

  莫绍城绕过她的伤口，圈住她的细腰，两人贴得很近，可沈曼曼就是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直到呼吸变得均匀沉稳，沈曼曼才转移视线。

  有了裂痕的镜子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复原了。

  莫绍城，我们也是一样的啊。

  次日一早，沈曼曼醒过来的时候，莫绍城已经不在了，不过他安排了护工，早餐也都准备好了。

  护工介绍自己，看起来特别的热情。

  她受伤的是右手，吃饭也不方便。护工大姐就一口一口地喂，沈曼曼拒绝了一次，可奈何大姐太热情，压根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太太，你老公真是我这么多年见过最体贴的男人，你都不知道，他把你的一切喜好都说给我听，还有你的习惯等等。临走的时候，眼神里的依依不舍啧啧啧，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小口喝粥，护工大姐侃侃而谈，“这就不是放在古代，不然我一准让我家那两个丫头去给他做妾。”

  沈曼曼一怔，惊掉了下巴。

  “太太，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就是觉得你老公这么好的男人太难得了，打着灯笼都难找，您可真幸运。”

  说道痛处，沈曼曼都不得不感慨。

  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可惜，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再嫁给他。

  撕扯的痛，经历过一次，够了。

  上午八点多，有人过来做笔录。

  其实昨天就有人来过，不过被莫绍城拦下了。

  整个过程就是，沈曼曼一问三不知。

  “请问莫太太，那你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郑子烨的车上？”

  郑子烨叮嘱过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但这种事情不好装傻，她想了想就说，“郑子烨把我拉黑了，我找不到他，也是气急了，才会跑去路上拦他的车，想让他给我一个说法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拉黑你，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沈曼曼不说话了，但，此刻什么都不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两个负责做笔录的男人相视一看，轻笑了一下。其中一个才说，“莫太太，您要是记起来什么，一定要及时和我们联系，感谢配合。”

  “好的，麻烦了。”

  一大早处理好一个合作案，莫绍城是真心有点累，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的状态也要差一点。

  他按着太阳穴，缓解头疼。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拿起手机就拨通了对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