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的目光向里看了看，又说，“姐姐，你是好人，也是能配得上他的人，输给你我心服口服。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们之间似乎问题很大，姐姐，我会辞职的，你放心吧，再见。”

  挺坦荡的小姑娘，抛开郑子烨不说，沈曼曼挺喜欢她的。

  她看着于果离开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她再想，是不是一开始和郑子烨子在一起，就是错的呢？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郑子烨苏醒过来的时候，沈曼曼正在一旁坐着，她的目光深远又蔓延，看着那扇窗，眼神却没有什么焦点。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沈曼曼一怔，本能地想要缩回，可郑子烨没让她得逞。

  沈曼曼也不再挣扎，淡然的情绪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你醒了啊？”

  “阿曼，你还生气吗？”

  “我不知道，子烨，我们换个话题吧，暂时先不要去谈论这件事了，好不好？”

  “好，听你的。”

  不谈论也好，大家都稍微冷静一下，只要她不提分手那两个字，任何事情他都能答应。

  两人默契地达成共识，对于，于果的事情谁也不提。

  沈曼曼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两人之间也会聊天，她偶尔还会笑出来。

  就在办理好出院，郑子烨上车后，问了一句，“阿曼，我们明天再去登记吧，我不想继续拖了。”

  沈曼曼一怔，潜意识里她是排斥和他去登记的，她觉得，两人之间的不稳定因素太多，现在去登记，绝对不是个最佳的选择。

  “子烨，再等等吧，我觉得还是太着急了一点，过段时间再说好吗？”

  郑子烨的目光带着一抹幽深，探索，疑惑最终归于平静。

  “你还是在意于果的事情，是吗？”

  她不答，他继续问，“阿曼，你始终不信我？”

  “不，我没有不信你。其实，你还没醒过来的时候，于果找过我，她和我说了那晚上的事情，她说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我是相信的。可我总觉得，你我之间有着一道沟渠，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沟渠。”

  沈曼曼十分紧张，慌乱在眼底闪烁，“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们就开膛不公地聊一聊吧。很多年前，我被人迷女干过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郑子烨的震撼不比任何人小，不是吃惊这件事，而是她知道他知道。

  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心底最痛苦的回忆，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两只手绞在一起。

  “你不用惊讶，那天你和王孙在办公室里谈话，我都听见了。其实，我挺感激你，得知了这种事情还能继续和我在一起，换做是我，都可能做不到的。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子烨，我……配不上你的。”

  “谁说的？谁说你配上了？”郑子烨情绪激动，他拉着她的手，“阿曼，我没嫌弃过你，从未。”

  “你先听我说完好吗？我不止被坏人侮辱过，还怀了孩子，十月怀胎我生下来了，可没想到，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自此，我的身体大受损伤，极难受孕。我想，你应该也是查到了吧。”

  她苦笑，自揭伤疤给他看。

  “你看，表面光鲜亮丽的我，实际上就是个这样不堪的人。从前妄想过做莫太太，如今又妄想做郑太太。我知道，无论是谁，我都配不上的。子烨，我们就这样过吧，结婚无外乎就是一张纸而已，若是能走到最后自然最好，你若是中途后悔了，也不用那么麻烦。”

  沈曼曼说的是心里话，不分开可以，但是结婚，她做不到。

  郑子烨盯着她看了许久，苍狼的眸子目不转睛，似乎内心挣扎纠结了许久，他浅浅一笑，“我会等到你愿意嫁给我的那天。”

  说实话，短短的一分钟里，郑子烨想了好多。

  他甚至想强迫她去登记处，可是，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和曾经的莫绍城有什么区别？

  “不过，阿曼，有句话我要和你说清楚。我从来没因为你的这份遭遇嫌弃过你，更没有过和你分开的想法，相反，我同情你，心疼你。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

  ——

  这一次，郑子烨待了半个月之久，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去谈论过往的种种。

  仿佛一切都回归到了正轨。

  许晚晴结婚前夕，沈曼曼和郑子烨回国的，他们是伴娘和伴郎，自然是要到场的。

  跟回来的还有蒋欣，因为国内有个知名的珠宝设计比赛，她作为熳加的金牌设计师参加的。

  霍钰买了一套别墅，不是在郊区，而是市区里的连栋别墅，虽然没有独栋别墅那么安静，但这里是许晚晴选的。

  家里被他打理得很温馨，沈曼曼看见许晚晴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在发亮，脸上幸福的笑容如出水芙蓉，娇羞可人。

  她拉着沈曼曼上楼，给她展示自己的宝贝，“曼曼，这些都是霍钰送给我的，他说以后还要给我买好多好多。不过，我想吃糖，他就是不给我买，曼曼，你可以给我买糖吃吗？”

  “霍钰是对的，糖吃多了会对牙齿不好，你想满口蛀牙吗？成为一颗牙也没的老太婆？”

  这么一吓唬，许晚晴顿时不嚷着吃糖了，“不要，我以后再也不吃糖了，我才不要变成没有牙齿的老太婆。”

  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怕极了。

  沈曼曼突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她一心盼着有一天可以嫁给霍钰，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就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晚晴，霍钰带你好吗？”

  提起霍钰，她就会特别的兴奋，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好呀，他对我特别特别的好，喂我吃饭，给我买玩具，买漂亮衣服，还会给我讲格林童话。不像妈妈和哥哥，他们都不给我饭吃，还骂我是小傻子。”

  许晚晴委委屈屈，眼泪汪汪的，像是要哭了似的。

  沈曼曼一怔，“她们不给你吃饭？还骂你？那我去看你的时候，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妈妈和哥哥不让我说，连爸爸也不能告诉。他们说，如果我告诉别人，就一辈子都不给我吃饭，我就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