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萨克猛然睁眼，突然坐起，脸色苍白的喘着大气

  “呼~~呼~~”

  额头上不停有冷汗冒出，背脊感到微微的发凉，似乎做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噩梦。

  良久，他的渐渐缓过神来。

  “是梦吗？”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中，便被萨克否决。

  “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甚至有些真实过头了。”

  他用手轻轻触摸脸庞，果然摸到两道清晰的泪痕。

  回想起之前炼金术的遭遇，萨克心里已然有的答案。

  “神么，但是为什么？”

  “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职业者，为何会有神祇突然找上自己，而且还是两位？”

  萨克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半天也找不到结果。

  这倒也正常，毕竟有句话说的好，不要用凡人的思想去揣摩神明的想法，那是愚蠢又没有意义的。

  而这次神的凝视，可不像之前生命主宰的轻轻一撇，而是真真正正的引起了神的注视。

  不过效果也并没有比生命主宰强大多少，这倒不是说那位神祇弱于生命主宰，可能是因为祂只是一道化身的原因，或者说祂的神器。

  萨克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并没有意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神的力量是强大的，其代表的是世间至高的真理，某种程度上说，神就是规则的化身。

  神的注视自然也是规则的注视，而被注视的凡人若能在庞大的规则知识下，依然保持住自我意识。

  则苏醒后，会得到所属该规则的庞大知识，而这也被称为“神之馈赠”。

  那些获得庞大知识的人也被称为“神选者”。

  而像萨克这样能承受住两道神明注视的人，古往今来恐怕也没几个吧。

  萨克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他能感觉到这道规则中蕴含着杀戮与死亡方面的知识。

  相较于之前生命主宰所给予的关于生命创造方面对萨克而言比较鸡肋的知识。

  这次的给予显然更令他感到高兴，哪怕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能记住其中的九牛一毛，但至少也能保他在晋升领域之前畅通无阻。

  而且他有自信，在这些知识的帮助下，要不了多久便能领悟自己奥义。

  至于最后涌入身体内的红色晶体，萨克则完全没有记忆。

  毕竟当时他的意志几乎要被那庞大的知识冲垮击碎，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其他事，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红光，然后便苏醒了。

  萨克怀着喜悦的心情踏出房门，但他却不知道，任何命运馈赠的礼物，其实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走出房门，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听到老杰克热情的招呼声，低头看向一楼，却也不见他的踪影。

  “嗡~”

  不知为何，萨克突然产生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他猛然冲下楼去，宽敞的客厅却不见空无一人。

  “杰克爷爷！杰克爷爷！”

  萨克大声呼喊着，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这时他看向到老杰克的卧室，没有半分犹豫，猛然推开房门。

  “杰克！……爷…爷？”

  推开房门，只见老杰克正跪在神像前认真祈祷。

  神像不高，放在靠窗的桌子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大片麦田。

  这神像是老杰克很早以前买的，放在这个位置也是表达对神明的虔诚信仰。

  但此刻，桌子上那个金色神像却被涂得漆黑，萨克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道虔诚身影也一瞬间变得陌生起来。

  这时一阵微风吹起，他缓缓的转过身，依旧那张熟悉的脸庞，依旧是那斑白的胡子和头发，似乎一切都没变。

  但看到第一眼开始，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明亮的眼眸中似有股强烈的兴奋与痴狂在涌动，配合在微风中飞舞的白发，那一瞬间仿佛就像是个疯狂的邪教徒。

  萨克顿是呆住了，不单单是被老杰克诡异变化所惊住。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影和萨克梦境中，所看到的那些身着黑袍的狂热教徒产生了一丝重合！

  轰！

  他顿时感觉心头大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猜测。

  “那场梦境……难道是真的？！”

  萨克顿时被震惊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而老杰克转过身，看到萨克呆呆的站在门前，随即也是一愣。

  “小萨克，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老杰克起身，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随即关心的问道。

  萨克也顿时回过神，随即开口道：没事，只是见您平时起得都那么早，今天突然不见到踪影，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见萨克没什么事，老杰克也松了口气，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我能有什么事？小萨克你就太紧张了，哈哈哈。”

  见老杰克还有心情开玩笑，萨克也安心了一点，他伪装有些疑惑的开口：“我记得这个神像您已经有好几年没向祂祈祷过了吧？今天怎么突然开始祈祷了？”

  “啊哈哈，啊哈哈哈！！！。”

  老杰克突然大笑起来，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抖动，眼神变得有些兴奋和痴狂。

  “小萨克你知道吗？我看见了，我看见神明了！”

  “天哪，我信仰了祂几十年，有生之年总是算见到了！

  “那真是太美了，美到无法形容，那就是神啊！完美的神！”

  老杰克随即兴奋的大叫起来，不断诉说着他的见闻，眼神越来越疯狂。

  萨克被这突然的变化给吓到了，赶忙改口：“啊，我知道了杰克爷爷，但您现在应该去做早餐了，周日不吃早餐的话，可是要被神明惩罚的。”

  “是啊！今天可是是周日，我居然差点给忘了，不应该不应该，我这就去！”

  老杰克突然醒悟，眼神中的疯狂也渐渐退了回去，然后急匆匆的奔向厨房。

  看见老杰克渐渐远去，萨克的脸庞突然阴沉了下来，冷漠，恐怖。

  老杰克的的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打的他措不及防。

  没有任何头绪，没有任何线索，萨克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这中无力感，而且若那个梦是真的话………

  他不敢想，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其实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只要身边的人没事就好了。

  但是有时想要独善其身，却也是很难的。

  …………

  “话说杰克爷爷，你昨天有去什么特别地方吗？”

  饭桌上，萨克假装不经意的开口道。

  “欸？小萨克，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杰克有些疑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怕被他知道，自己又去喝酒后的话，感觉有些难堪。

  萨克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虽然还不清楚老杰克目前的神智是否还清醒，但他已经备好了说辞。

  “就是那个，杰克爷爷你不是说你今天见到了神明吗？或许正是你昨天做什么特别事，才引来神秘的注视呢？”

  作为一个亲身经历者，萨克很明确的知道，老杰克所见到的那所谓的神祇绝对是冒牌货。

  即便是五阶的领域级师，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神明的注视，又何况是老杰克这样，一个年老体衰的寻常人能见到的呢？

  而老杰克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没，没什么，让我想想啊~”

  老杰克用手托起腮帮子，努力思考起来。

  “嗯~，早上的时候去了教会祈祷，顺便喝了一瓶教会发放的圣水，中午的时候和科威特一起，去了镇上的艺术馆看了会儿戏剧，下午嘛，到酒馆里去……咳咳！”

  “等等，您刚才说什么？！”

  萨克的手突然拍向桌子，扬起身严肃的对老杰克问道。

  “等等！我真的没喝酒……好吧，就喝了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我不是说这个，是前面一句！”

  “呃，和科威特一起去，看了会儿戏？”

  “不是。”萨克摇摇头，“还是前面一句。”

  “呃，早上道教会祈祷，顺便喝了瓶圣水？”

  “没错，就是这个！”

  萨克肯定道，虽然还是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话，镇上的居民一定是喝了教会会给的“圣水”才会变成那样子的。

  而且若那场梦是真的是真的话，那教会很可能就是一切事件的主谋！

  虽然这都只是猜测，真正的状况还有待发掘，但至少已经找到线索了，老杰克异常的变化以无法法改变，一起逃离莱克镇的想法也已然被抛之脑后。

  不过既然如此，那就将幕后黑手全盘揪出，或是寻找最好的牧师为老杰克治疗，不管如何总会有办法的。

  萨克神色坚定，既然已有线索，那就该赶快行动起来才行，毕竟没人知道这药剂把人逼疯需要多长时间，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几大口的吃完了手中的面包，随即抹了抹嘴唇。

  “我吃饱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欸，等等………”

  老杰克伸出手还想说些什么，可萨克却早已跑没了影。

  “真是的，这孩子，都成年了还不让人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