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碌军务，却把粉碎机的事抛在脑后。

  晌午时，陈牧有些累，在小环的服侍下准备午睡片刻。小环赖在屋里不走，陈牧让她出去捉蛐蛐，说醒来玩耍。小环乐颠颠跑出去捉蛐蛐。可这大冬天的，去哪里捉蛐蛐，小环觉得被戏弄，噘着嘴回到师部，不理人了。

  一名老工兵，按照陈牧的要求制成粉碎机，觉得效果绝佳，于是仗着胆子来见将军。可是走到门口，他又不敢走进去，搓着手在门口徘徊。

  门兵问他什么事，他说找将军汇报粉碎机的事，希望门兵传话。

  门兵认识老工兵，对老工兵说，你直接进去，找秘书郎，让秘书郎传话。

  老工兵道了声谢，小跑进入师部大院。

  虽然老工兵以前经常见到陈牧，可陈将军去了一趟洛阳，回来之后官变得更大了。正三品安西副将，这个名头威势甚大，使得老兵有些两腿打颤。

  老工兵走到门口看了看，见屋里只有四位美女。

  老工兵探头缩脑不敢进去，一直等到跑腿秘书郎张嘎回来，才拦住张嘎说：“唉，嘎子，帮忙传个话，我要见将军大人。”

  张嘎嗯了一声，跑进去，问小环，小环没好气地说，将军午睡呢，不许打扰。

  这时含香道：“军务无小事，还是通报一声的好。”

  小环想了想，倔呲呲地站起来，满肚子怨气地去找陈牧。

  陈牧一向睡眠很浅，他已经听到了外面说话声，尤其是小环的那句抱怨。

  他不喜欢小环这样，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时，小环恰巧来敲门。

  “你个妮子，以后不许带情绪工作。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哼，不要就不要，我去大街上要饭去。让人家看看，将军家的丫鬟就混到这步田地。”

  “看把你能耐的，你以为我真狠不下心来？”

  “嘻嘻。”小环调皮地笑了笑，粘人精似的央求道：“主人，你不许凶我。我这么乖，去哪找比我更乖的丫鬟呢，你说是不是？”

  陈牧突然觉得，弄这些女秘书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尤其像小环这种。不能让她抛头露面，因为她不是一个大场面的人。

  所以陈牧决定，以后男秘书郎坐在大厅里，女秘书退入内室办公。

  陈牧觉得张嘎小伙子机灵，值得培养，于是让他常坐大厅，通传事务，这样才不会误事。

  老工兵见到陈牧，立刻行大礼，老工兵变得比以前更加恭顺，说起他的粉碎机时，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整话来。

  陈牧也不难为他，跟着他一起来到外面。

  这时张邯跑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件衣服。

  “将军，这是俺媳妇给您做的，您试试看。”张邯还是以前那样，笑起来很天真，给人一种一眼望到底的感觉。

  陈牧喜欢这种感觉，哪怕张邯媳妇女红不好，他也一定会收下。

  于是接过来，递给小环，让小环放到屋里去。

  带着张邯一起去看粉碎机。

  路上，张邯对陈牧道：“等师部来了，原中郎将卫队应该换换人，换成咱们自己的老底子。”

  陈牧认同张邯的说法，但他却摆了摆手道：“做事切忌太着急。快事快办，慢事慢办，操之过急，过犹不及。”

  张邯憨笑：“将军就是将军，说话都让人听不太懂。不过大体意思我是明白的，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嘿嘿。”

  谈笑间，张邯又开始用“你”字，这是一个距离拉近的征兆。

  陈牧就想要这种效果。

  陈牧并不是希望所有人都敢对自己用“你”字，但张邯、瘸子这种人例外，因为他们两个是陈牧圈子里的人。

  现在陈牧身边缺乏人才，各种人才都缺，希望监军向当阳把师部带来之后，那里人才能多一些。

  “将军您看。”

  来到工兵大院，陈牧看到十几台粉碎机，老工兵把陈牧引到靠近大门的一个粉碎机说：“这是最新研制的，按照您的吩咐，基本能把草料完全粉碎。”

  陈牧并没让老兵当场试验，因为在机器下面，早有老兵先前试验得到的草碎。

  陈牧抓了一把，捏了捏，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研发辛苦。即便知道原理，要想造出合格的机器，也是一波三折。”

  想起来什么，又道：“张邯，你带老兵去找一套房子，这是我以前承诺过的。谁制造出合格的机器，就送他一套。”

  张邯问：“几间房？”

  陈牧道：“独门小院，三间房，这老兵心灵手巧，将来给他准备学徒，在家里研发生产。”

  “喏。”张邯领命。

  “谢陈将军，谢张大人。”老兵激动，先给陈牧行礼，又给张邯行礼。

  “你叫什么名字？”陈牧笑问。

  “老兵贱名王志远。”

  ——

  师部有七间房，中间相当于一个武衙公堂。

  平时诸位将官就坐在这里议事。

  现在王操天和史进冲等人，没事的时候就坐在这里。

  陈牧大部分时间也在这里。

  东边一间房是将军秘书郎的房间，再东边才是女秘书们的房间，最里面是陈牧的休息室。

  上午去看粉碎机，随后陈牧又跑去看蟑螂。

  袁虹负责这个项目，收了几万只，经过他的投食，快速繁殖，如今已经颇具规模。

  见到密密麻麻的蟑螂，可把患有“洁癖症”的张邯给恶心坏了，扶着墙就吐，这时袁虹跑过来，揶揄道：“哎呀，你别吐地上啊，直接吐里面，灶蚂子就吃了。”

  张邯骂骂咧咧地走开，不再看了。

  陈牧苦笑。

  中午的时候，陈牧回到师部吃饭。

  饭桌上男人先吃，女人站着，男人都吃完了，女人才开始吃剩饭菜。

  陈牧说，以后不必这么麻烦，让含香带头，另起一桌。

  含香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可身上却好大的规矩，有她在，各种礼节都必须正规。

  陈牧说让她们一起吃，含香却暗地里劝陈牧：“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古人好不容易才把规矩立下来，就是为了让女人懂规矩，叔叔怎么还给破坏掉了呢，这岂不是废礼乱度？像小环那种只顾着争宠献媚的倒还好说，韩氏那种暗地里较劲的女人可就不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