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写给古兰女王的信，措辞强硬，颇具挑衅意味。

  陈牧看过之后，深表满意。

  让小美翻译，陈牧准备签字，却被含香拦住。

  含香把文件重新抄了一份，然后拿起翻译词典，左右对照。

  说起词典，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其实老早就有。尤其在那位“太皇太后”涉政之后，让太学院整理造册，惠民恩策大量印发。在这种大环境下，逐渐出现双语翻译词典。这种词典的出现，增加了周边小国人民学习汉语的热情，纷纷购买。只是那词典看起来实在是太笨重了些。分多册，摞在一起足有一尺厚。

  含香不厌其烦，挨个字对照，最后挑出不少毛病来，她认为，经过翻译之后的文章，已经不成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市井泼妇骂街。

  陈牧颇为不满，找来小美，大踏步走进小美的办公室。敦煌将军府衙，正在紧锣密鼓建设当中，此时各个秘书郎的工作区域十分狭小，一群人挤在一起，唯独含香有一个独立小屋，小得简直是可怜，但那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道门，隔着一个层次。

  陈牧来到小美的屋里，小美正在与小环学习化妆之术。

  小米身材形貌本来就好，以前只是缺少打理，如今轻姿傅粉描眉画眼，看起来颇有几分迷人姿色。

  可陈牧没心情欣赏她的美色，而是把小美翻译的文件递到她的面前。

  小环见陈牧脸色不对，快步离开。

  韩娇娘更是一个有眼力劲的，放下手头文案，说出去办事，便离开了。

  小美看着那篇她刚翻译好的文书，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低着头不说话。

  陈牧正色，沉声道：

  “以前你学习和做事都很认真，这次为何会犯如此错误？以前我觉得你悟性很高，还能作诗，可是这次翻译工作，令我很不满意。”

  小美委屈：“一定是含香说我什么了，对吗？”

  “含香是你的上司，她有责任挑出你的毛病来，如果她看不出文章的问题，反而是她失职，我要严厉批评她。现在既然找出毛病，那就是你的问题，你还想把责任推给别人，这令我感到失望。”

  小美不服：“凭什么她翻译的就是对的。我才是本地人，我说了十几年粟特话，还不如她一个洛阳妓女？”

  陈牧觉得自己应该改变方法，笑了笑说：“你怎么糊涂了呢。你以为我是在教训你，其实不然，我是想让你得到提高。如果我不想留用你，不希望你将来掌握更多的权力，我有必要跟你说这些吗？让你一直干财务工作也就是了。”

  小美咬了咬嘴唇。

  陈牧继续道：“你认为你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小美低着头不说话。

  陈牧摆了摆手：“算了，我不应该来你这里触霉头。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去找我。如果实在想不明白……”

  “我明白。”小美着急地说，她似乎害怕陈牧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决定。

  陈牧严肃问道：“那好，你来说说，你错在哪里？”

  然后小美就开始自我检讨。

  至于小美都检讨了些什么，陈牧并不关心，关键是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服软。不能让她总梗着脖子。

  然后把文件拿给小美，让她重新翻译，经含香审查之后，再经将军秘书郎团队开会讨论，才发往古兰国。

  瘸子到处乱走，看起来像个闲人，当他看到秘书郎们开会讨论文书的时候，他嘿嘿一笑。

  “陈牧啊，看到没，这就是你口中的‘架空’。唐振对你的架空绝对是全方位的。你这次把王操天、甄霸道、史进冲全部那排在第八师五官当中，这个做法是正确的。别让十八公子怀疑你有什么不轨之心。否则第八师，你根本就玩不转。”

  陈牧笑了笑：“我打算增编第八师，成立暂时第四旅。”

  “我觉得门阀不会同意的。”

  “这支部队我不需要门阀拿一分钱。”

  “那你怎么养活部队？”

  “我自己赚钱养活。”陈牧抻了一个懒腰，对含香说：“启动‘卖车送蛋’计划、启动‘降税引民’计划，启动‘房产置换’计划。先掏空周围小城，然后我就准备带兵去蒲桃城转转了。”

  ——

  强行启动三个计划的后果，一定是不美的。

  当百姓们纷纷“逃离”蒲桃城、七屯城、且末城的时候，古兰女王和阿滋蔓国王有些坐不住了，纷纷派来使者，强烈抗议。

  尤其是阿滋蔓国王，他的信使，在敦煌将军大厅里大放厥词，声称如果梁朝再不收敛，阿滋蔓国王要向梁朝宣战。

  那使者会说汉语，口中不干不净。

  “我草**！”史进冲火了，冲过去抓住使者的脖领：“你再说一句试试？”

  使者不服，又说了一句。

  史进冲劈头盖脸一阵大巴掌打来，把使者打得口鼻窜血。

  “这就是礼仪之邦？”使者依然不服，扯嗓子大骂：“这**就是中原大国的风范？”

  陈牧摆了摆手，王操天走过去，抓住史进冲，推出门去。

  陈牧道：“自古以来，蒲桃城就受我沙州管辖，如今被你们阿滋蔓国王强行占领，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反过来找我。既然你们国王脾气如此暴躁，那你就回去告诉他，二月初一，我准备攻打铁门关，让他做好准备，咱们在战场上一决雌雄。”

  使者纳闷：“要打仗，也应该在蒲桃城打，为何要打铁门关。”

  陈牧大笑。

  监军向当阳也大笑，并说道：“难道你听不懂咱们陈大人的话吗？蒲桃城虽然被你们占领，可那也是我们嘴边衔着的一块肉，我们何必对这块肉下手呢。要打，就到你们老家，打你们这群抢肉的狗。你还是赶快回去吧，现在距离二月初一，也没几天时间了，你们赶紧做好战斗准备，省得我们大兵开到，你们又说我们不宣而战，没有大国风范。”

  使者骑上马跑回龟滋镇，禀报大王去了。

  使者走后，向当阳问陈牧：“陈大人当真要打铁门关？”

  陈牧笑道：“等他们在铁门关布防妥当，我就会去打蒲桃城。如果铁门关之敌胆敢支援，就让三将军在半路打他一个埋伏。让他感受一下神策三千铁骑的厉害。”

  “妙！”老貂寺高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