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说，就算自己有了孩子，也不能麻烦师姐，师姐是大忙人，哪有时间哩。

  雁师姐说，你身份特殊，你的孩子绝不能随随便便带在身边，否则搞不好就是你的拖累。把孩子交给我，怎的，你还不放心了？

  陈牧说，那样不合适，师姐也是要嫁人的嘛，带着个孩子，多不方便。

  师姐说，我这种人是不会结婚的，如果你的孩子有良心，将来为我养老也就是了。

  陈牧说，用不着孩子，我就为师姐养老。我给师姐准备了一大笔钱，你这次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

  师姐颇为感动。

  随后师姐没影了，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陈牧一阵担心，一是担心师姐安危，二是担心师姐脑子一热去把曹讼干掉。

  现在陈牧可不希望曹讼死。因为他觉得曹讼这个对手其实挺不错。既不愚蠢，也不绝顶聪明。两相抗衡，对敦煌城建设有很大好处。

  ——

  “你师姐哪去了？”

  雁南飞神龙见首不见尾，说没影就没影了，钟离香挨打又挨骂，气不过，来找陈牧问。

  看她一脸不服的样子，陈牧眉毛一挑道：

  “师姐刚才与我说了，她说你是一个很好的苗子。不说将来，就是现在，你也是梁朝前一百的高级杀手。”

  或许女人天生爱听赞美之词，在这种谎言面前，她们的智力接近于零。

  钟离香也不例外，虽然她还是用怀疑的口吻问了一句：“真的？”

  “当然是真的。怎么，你觉得梁朝八大刀客之一的雁师姐会看错？”陈牧反问一句。

  香姑娘一笑，脸色好了许多。

  陈牧又道：“师姐走之前对我说，我们在外面点餐很不安全，以后从食材开始，就要严格把关。这个任务交个你吧，别人做我不放心。”

  钟离香一笑道：“还用她提醒？我早就开始注意了。检查食物，是我们杀手行当最基本的要求。”

  不知道是雁师姐发现了什么，还是一种巧合，第二天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

  陈牧按照老习惯，去外面点餐，这次他要水煮羊肉。并且要求钟离香去后厨一直跟着，从杀羊开始，就不允许出现一点问题。

  餐馆为将军做美食，岂敢大意，所以餐馆的厨子也加了小心，直到把食物端到车上，整个过程都没出现问题。

  马车往回走，斜向突然闯过来一辆货车，撞了钟离香的车。

  钟离姑娘脾气火爆，下车把对方车夫一顿臭骂。

  当她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不对劲。

  于是回到师部之后，把羊肉丢给狗吃，结果那条狗当天下午就死了。

  陈牧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怜的狗，为我而死，厚葬它吧。”

  “你至于么，一条破狗而已。”钟离香无情地说。

  陈牧脸色微沉：“做人有点良心好不好？”

  所谓厚葬，也不过是买了一个非常便宜的小型薄皮棺材，然后找扎纸人的匠人扎了一条小母狗，把它们葬在了一起，整个过程颇显童趣。

  钟离香笑陈牧是小屁孩心思。

  自从发生投毒事件，师部再也不敢点外卖了。别说陈牧，就是整个师部都陷入惶恐当中。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陈牧成立食堂，从进货到加工，整个过程严格把关。而且要求做菜的厨师也要一起吃。

  可钟离香说，这样做也存在漏洞。

  后来，陈牧的饭食，从买菜开始，都是钟离香去办，小环做菜，买狗试毒，过两个时辰那狗依然活蹦乱跳的，再让陈牧吃。

  陈牧觉得太麻烦。可大家都说很有必要。

  ——

  七月中旬，各种水果相继成熟，陈牧的桌面上摆着几样被削去一块的水果，这都是小环干的好事。小环说，要以身试毒，自己吃了不死，才能让将军吃。

  陈牧似乎是有些果糖不耐受，对水果不是很感兴趣，最后剩的那些，都成了小环的美食。

  这妮子也是奇怪，很是贪吃，除了冬天和初春，她的身边从来不缺水果。

  可也不见她长胖，她自己还嚷嚷，要让自己尽快胖起来，这才显得富态。别人家管事丫鬟都胖嘟嘟的，一脸旺家相，也显得主人家仁慈。

  陈牧说，你还年轻，是怎么吃也不会胖的年纪，没必要强迫自己长胖。

  小环却不以为意，继续偷吃。

  这种前朝留下的“以肥为美”的观念，一时半刻无法扭转，不过她们口中的“肥”并不是臃肿，而是微胖。为此，陈牧倒不是很担心小环吃成球。

  “主人，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不许说我。”

  小环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什么事？”

  陈牧猜肯定不是好事。

  小环压低声音道：“现在坊间传闻很厉害，都说含香与那个叫郭阳的秘书郎之间有事。他们走得太近了，经常出入秘密场所。哎，你可不许说我啊，这是别人说的。我也是为你好才告诉你的。”

  陈牧苦笑：“以后有这样的消息要及时告诉我，让我有个防备。”

  “哦，真的呀？”小环怪笑道。

  看来小环还不知道郭阳的事，陈牧也不打算把这个消息扩散出去。

  如今含香要提拔郭阳，让他尽快掌握工作要领，并且熟悉各部门情况，当然要成天带着他到处走走看看。可怜郭阳是个天残子，这件事最好还是保密的好，否则伤了小伙子的心。至于那些坊间传闻，陈牧不是很在意，只是担心含香听到之后会有压力。

  不过那姑娘人小鬼大，心思相对成熟，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小环喜滋滋走了。

  钟离香脸色冷峻，瞥了小环背影一眼，道：“你这丫鬟真是个讨人嫌的。”

  陈牧摇了摇头：“对别人来说，她确实是有些讨人嫌。不过对我来说，并非如此。她全心全意跟随我，也是我的福气。另外她还是我的耳目嘛，很多东西传不到我耳朵里的，都是她来告诉我。让我从侧面了解很多事。”

  钟离香揉了揉手腕，顾左右而言它的样子说：“将来你打算娶几个夫人？”

  陈牧眉毛一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好回答的问题，于是道：“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