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寒月仙子语落刹那，虚空门户大开：显露出其中那尊盘膝落座，玉手叠腹，青锋横陈的青衣缥缈女子…青儿！

  “她…她就是剑祖吗？”

  “好美啊。”

  “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像罗刹大人、王女殿下、天枢神女，乃至魔主的美，都是能用言语，形容出来的。”

  “但剑祖的美…我竟找不出一个能够形容她的词！”

  “瑰宝，一块足以让苍天都嫉妒的瑰宝！”

  “罗刹大人的玉足，王女殿下的，天枢神女的玉手，魔主的胸脯…这几位身上都有各自引以为傲之处。”

  “而剑祖…是一个将这些优势集中于一身的女子！”

  “她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甚至是每一粒细胞，都是那样完美，且那样无暇。”

  “找不到一丝缺点…她简直就是大道的恩赐！”

  “…”

  当剑祖出现的那一刻，亲眼目睹其真容的那一刻。

  众人才发现，这位四溟界传了二十年的传说，最吸引人的地方，居然不是她无可匹敌的实力，而是她那…

  用言语已经形容不出的倾仙圣颜！

  多少男修痴醉在了当场，甘愿为其献上奴印。

  他们想做她的奴隶，为她献上所有，为她愁而愁，为她忧而忧，为她喜而喜，哪怕注定得不到一丝回报…

  不，哪怕连侍奉她的机会都没有！

  但。

  只要能远远地望着她，只要能默默为她做些什么，只要她能在不经意间看上他们一眼，他们便心满意足…

  死而无憾了！

  也不知道当他们有一天得知，这位众人心目中如太阳一般耀眼炽热，且高不可攀、不可触及的仙子神女，其实只是某个男人身边的一位婢女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

  “你不是本尊！”不像众人那般惊讶错愕，与真正剑祖打过交道的寒月仙子第一眼，便瞧出了青儿的不对劲：

  “你身上的剑气，没有剑祖那般凌厉，而且，没有任何圣人之下可以直视剑祖圣颜，所以…你是她的分身？”

  寒月仙子冷静地点出青儿的跟脚。

  众人愈发骇然。

  “竟然…只是一道分身？”

  亲身经历过三十三重天毁灭的太素红衣，目光呆滞地呢喃道：“本王懂了，当年那个毁灭三十四重天的人…”

  “就是她，剑祖的分身！”

  这也就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当年许多无上大帝明明探查到剑祖已死，如今她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要本尊够强，是可以重塑分身的。

  因为分身严格来说并不算一个生灵，或者说得通俗一点：她只是本体的一段意识、一段记忆所化的具象身。

  “一具分身都能弹指一挥间，粉碎一界，那剑祖的本体…得有多强啊？”闻言，冷无嫣发出了句灵魂拷问。

  易冰清暗中握紧了双拳，想拿扇子的宁凡g

  宁红衣淡淡瞥了三人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少见多怪！”

  三人齐刷刷地怒瞪向她，她亦毫不客气地反瞪回去。

  而在四人大眼瞪小眼之际，青儿开口了：

  “寒月，本尊的意志，此事作罢，你从哪来，回哪去吧，你也镇压了宁红衣十万年，恩恩，怨怨，该了了。”

  不似身处海岛时的温婉可人儿。

  此刻的青儿，冷得像一座冰山。

  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宛如天地的共鸣，带着不容置疑的无上意志：拒绝她的话，便是在拒绝天地。

  逆天者…

  死！

  寒月仙子脸色微变，但想起在自己临行前，背后巨头的交代，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强撑着发抖的小腿，道：

  “阁下，寒月也是奉命而来，请不要让寒月难做。”

  天知道拒绝剑祖的意志，消耗了她多大的勇气。

  哪怕搬出了背后靠山，这句话说完，依然抽光了她身体里的大半力气：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胸脯起伏不定。

  没错。

  当年镇封宁红衣也好，如今不依不挠也罢，看似是寒月仙子与宁红衣的交锋，实际上是剑祖与另一位巨头的…

  博弈！

  她也好，宁红衣也罢，都是双方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正如宁红衣所言，寒月仙子，也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正义：她做好事，行善积德，只是为了修炼功德之道。

  而她的功德之道，便是来源于那位巨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圣人问迹而不问心。

  其实寒月仙子也算是个正面人物了，毕竟只有天与道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公平，公正，要说没有私心的话…

  恐怕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

  言归正传。

  被仙子拒绝，青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未曾掀起点滴波澜：“你认为你背后那人，是本尊对手？”

  寒月仙子反问道：“不是吗？”

  在她看来，两位都是圣人，就算有什么差距，也不至于差个十万八千里吧？总不能连扳手腕的资格都没有吧？

  谁知。

  闻言。

  青儿却是轻蔑一笑：“呵呵，你太高看她了。”

  “上一局，剑祖阁下没赢吧？”

  寒月仙子抬出上轮对局：她封镇宁红衣那一回合。

  “那你可知，当年与她交手的，是本座？”

  青儿语出惊人：“那一年，本尊踏入漫长岁月，牵扯无尽因果，寻找着逆尘之蝶的足迹，哪有空搭理你们？”

  “是本座，本座在跟你背后都那位古老存在下棋，是本座斩去了她的一条手臂，也是本座，输给了她半子…”

  “她赢的人，从来就不是本尊，是本座啊，蠢货！”

  寒月仙子直接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像一尊石雕泥塑，一动不动，脑海里，久久不停歇地，回荡着一句话…

  剑祖的分身，斩去了圣人的一只手！

  是啊。

  一具分身！

  只是一具分身！

  她的靠山，她背后那位古老存在，那位圣人，呕心沥血，机关算尽，布局了无数个纪元，到头来，竟然只是…

  在跟剑祖的一道分身博弈？

  而且还只赢了剑祖的分身半步？

  最重要的是。

  为了赢她，为了赢这具分身，那位古老损失了一条手臂…那是古老的本源，不知花了多少岁月，才补修回来！

  这…怎么可能？

  寒月仙子感觉，自己的道心，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

  要崩塌了！

  不止是她，下方诸君，也陷入了深深地震撼之中。

  但震撼过后，有一心思细腻的修士立马惊呼道：“诸君快快封闭六识，此等禁忌秘闻，不是我等能聆听的！”

  说罢。

  他带头而动，其他修士反应过来，纷纷效仿：在场除了几位大帝外，俱陷入混沌，青儿扫了那人一眼，浅笑。

  刚好赶在六识闭合的瞬息，那人激动的晕了过去。

  仅仅一个笑容…

  魅力恐怖如斯！

  …

  青儿继续望着寒月仙子，没有将她呵醒，而是继续淡漠如初，语气平静，讲道“你以为本座的本尊是谁啊？”

  “在她之前，天地无剑道，因无人能言剑道真谛。”

  “她对仙皇拔剑，一剑斩下仙皇衣角，带来剑道，从此，世间大道添其一，她被称为万剑之祖，剑道之始。”

  “她从亘古悠悠走来，一个转身，便是一片无垠星河的群星落幕，一个呼吸，便是皇朝数千次的更迭兴衰。”

  “她的存在，她的起源，久远到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代诞生，又是从什么时代崛起。”

  “她行走于无边混沌，见证了一个个纪元的崩塌，一尊又一尊的古老生灵，皆拜倒在她的脚下，奉她为主。”

  “大道之下，她是万古禁忌，是诸天，万界，百族皆不可直呼名讳的不可言，你以为一尊圣，能入她的眼？”

  这是青儿，也是剑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讲述自己的跟脚：因为这个时代，是一个特殊的，重要的时代。

  一个史无前例大争之世，黄金时代。

  在这个时代之前，她埋下了无数布局，她要在这个时代，将它们全部揭起，她要为她的蝶，夺来永恒的自由。

  她要他不朽，伴她凌驾于岁月，超脱于光阴。

  为此。

  她将不惜一切，不顾所有，忤逆诸天与万道。

  她不允许任何存在，干扰她要做的事：尽管那些所谓长存亘古的古老，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只只惹人厌的爬虫。

  所以。

  她不介意让世人了解到她的恐怖的冰山一角。

  只要所有的在暗中窥伺着她的爬虫能够安份，能够乖乖地待在，他们该待的地方：阴暗的巢穴，潮湿的角落…

  当然。

  如果有那只爬虫，试图挑战她的权威…

  她也会让他明白。

  何为…永恒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