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晚，展晖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在街上找到一家面包店买了几个面包，自己吃了一个，又用纸袋包了一个，来到那个残疾乞讨男子面前，把面包剃给他，那男子脸色有些惊异，望着展晖，展晖微笑着说道：“还没有吃东西吧，快点吃了。”

  男子接过面包，大口吃起来，展晖又拿来一瓶矿泉水剃给男子，男子感激地看着展晖，或许在他的乞讨生涯里，还没有遇上过这么热心的人。

  这时候，街上的行人更少了，展晖又蹲下和那男子说话：“今天的收益还好吗？”

  “嗯，还不错，每天差不多的！”

  “你干这行有多久了？”

  “好几年了！”

  “不好意思哈，你的腿呢，是怎么回事？”

  “唉，那年车祸”男子望了望自己的双脚，小腿已经失去，空空的裤管被卷起来打了个结，每天走路也只有依靠这张板凳，板凳已经被磨得油光逞亮。

  展晖心里有些酸楚，问道：“今天把你盆里的钱倒走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人家都叫他老七，是管理我们这一片的人！”

  “管理你们这一片？”

  “是的，这一片街区都是由他管的，带着我和小强、小雨，一共五个人！”

  “另外街区也有像你们这样乞讨的吗？”

  “是的，整个广州都有，有好多个帮派！”

  “帮派？你们也和小说里一样，丐帮？”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从街头开过来一个白色的面包车，男子有些慌乱，说道：“我要走了，他们来接我了！”

  说罢，男子移动凳子，一左一右地移动到面包车旁，面包车侧门打开了，车上有人伸手抓住男子的手，把男子拽了上去，又回头把凳子也搬了上去，面包车门一关，‘嗤’地开走了。

  展晖看着面包车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觉得有些茫然，在街头找了一个旅馆住下。

  一个人住在旅馆很是无聊，展晖拿起手机拨通了龙城医院韩丽的值班座机号码。

  “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

  “是的，我在广州出差来了！”

  “一个人吗？”

  “本来陈小姐和李大哥也来了，他们先回去了，我在这里还有一点事！”

  “噢，吃了饭吗？”

  “吃了面包，你呢？”

  “我也吃了，哪天回来啊，我想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呢？电话里不能说吗？”

  “不能说，回来了我再和你说嘛！”

  “到底是什么啊？快点告诉我！”

  “别说了，我现在占用医院的值班电话呢，等下有人打电话就不好了！”

  “嗯，好的，回去我们再说！”

  说着展晖挂了电话，又给李德安打电话，有手机了就是这么不安分，李德安表示天一亮就会过来，要展晖多留心眼。

  这一晚，展晖躺在起床上老想着那几个乞丐，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展晖一看手表，时间已是上午，立即起床，洗刷了一下就从旅馆出来了。

  他又走到‘辣妹子’餐馆门前，他想再会一会昨日那个小乞丐，从那残疾男子口里可以听出，他们最近都是在这里行乞。

  果然，时近中午的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在‘辣妹子’餐馆门前停下，车上下来昨天行乞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碗，又准备进去店里乞讨。

  展晖跟着小男孩身后进了店里，跟服务员叫了餐馆大堂一个卡座，点了两样菜，一份白切鸡，一份飘香鱼，看得小男孩正在餐馆大堂行乞，就招手要他过来，小男孩见有人叫自己，很高兴，客人一般都是避让不及，却没有哪个客人主动招手要自己过来讨钱的。

  小男孩过来，把碗剃在展晖面前，展晖却没有给他钱，招呼小男孩在自己面前坐下，拿了餐具给小男孩，说道：“今天我请你吃东西，好吗？”说着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小男孩面前的碗里。

  小男孩望着展晖，迟疑着不敢吃。

  展晖微笑着说道：“叔叔请你吃鸡腿，吃吧，别怕！”

  似乎看得展晖并没有恶意，小男孩用手抓起鸡腿撕咬起来，很快就吃的干干净净，展晖又夹了一块鱼放在小男孩碗里，小男孩又用筷子夹起吃了，看得小男孩吃的满面是油，展晖拿了餐纸给他搽脸。

  展晖问道：“你会写字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

  展晖又问：“你听得懂我说话吗？听得懂就点点头！”

  小男孩点了点头。

  “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里？也和你一起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来的广州？”

  小男孩依旧摇头。

  展晖道：“你的舌头怎么回事？”说着自己吐了吐舌头。用手指了指。

  小男孩惊恐地望着展晖，做势用左手托住下巴，右手做刀状一切。

  展晖惊得眼睛都瞪大了，问道：“你的舌头是被人用刀切掉的？”

  小男孩点了点头，眼泪从眼睛里掉落下来。

  展晖无比愤怒，他用纸巾帮小男孩擦了泪水，搂住小男孩的头，说道：“别怕，叔叔会帮你的！”

  说着小男孩又起身，要去乞讨，展晖拉住小男孩，让他不要去，但是小男孩执意要去，展晖拉都拉不住，正在这个时候，那个男青年出现了，见展晖拉着小男孩，就走过来问道：“先生，怎么回事？”

  “你是他什么人？”展晖反问。

  “我是他什么人关你什么事？”男青年咄咄逼人。

  “今天这个事情我就要管定了！”

  “那你就是吃了豹子胆！嫌命长了！”男青年恶狠狠地说道，并从后背拔出一把匕首来，小男孩见了这把匕首，吓得簌簌发抖。

  展晖见那男青年拔出匕首，不敢大意，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执在手中。护住身前，小男孩躲在展晖背后不敢出来。

  餐馆大堂里其他宾客看到二人吵闹，还拔出了刀，都吓得四散退出了大堂，这时候保安也闻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