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招不到人，还大张旗鼓地印刷材料，费时费力地分发广告，这钱不都白花了吗？

  “不白花，星期天有一家明月服装店要开业，现在是不是都知道了？”

  现代的人对广告还不太接受，一部分消费者固有的观念是：好酒不怕巷子深，你卖力推销的肯定是质量差的，卖不出去的，才拿来糊弄他们。

  顾慢可没有打广告，也没有推销，她是替即将开业的服装店招聘两名店员。

  招店员当然要把服装店的地址说清楚：xx路xx路交叉口沿街；经营范围说清楚：主营女装衣裤，均是羊城精品店购入；工资多少要说清楚：工作九小时，底薪九十块，节假日上班工资双倍，效益好另外有提成，有奖金。

  广告纸的首页是大写的招聘，就问做广告了吗？

  薛长河说的没错，企业正式工是看不上小个体的，但她们不需要不代表着别人不需要，谁家没有个不很富裕的穷亲戚？没有个缺工作的街坊邻居呢？看招聘的时侯，不就连服装店的信息都看全了吗？

  你不缺工作，你缺衣服不？那羊城精品，就问你它香不？离的又不远，下了班过去看呗，看看又不要钱。

  看似没做广告，不知不觉中把广告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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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装店针对的消费群体就是这些女工，某人说的对，年轻爱美，手里有俩小钱，不仅肯吃也肯花。

  顾慢打造的小休息区在大门的一侧，一套茶桌椅花了二十块，又请了木匠师傅做了翻新，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提起这套茶桌椅，不得不说到那个女店主了。顾慢去的那天是女店主生孩子的第四天，她已经下床招揽生意了。

  因为有约在先，也是出于照顾女店主生意的目的，顾慢和薛长河一起还是直奔她那里去了。

  女店主一条丝巾包住了大半个头脸，穿着厚一点的秋季服装，看见顾慢过来，很是高兴：“妹子，你来了？”

  顾慢笑着说：“那天说好了，我就先过来看看你这边，怕你在坐月子不开门。”

  女店主下意识地听了听房间孩子的动静，苦笑道：“我倒是想坐月子，可是耽误不起啊，小的吃喝拉撒，大的再有几天就开学了，学费车费伙食费，可不是一个子。”

  那个陆铎看起来经济条件应该不差，人以群分他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难道养孩子他没有责任吗？还是说孩子的爸爸够渣，根本不想负责。

  顾慢已经从这家大儿子那儿知道了，女儿不是婚生子女的事实，看破不说破，她不会借八卦之名去揭人家的难言之隐。

  付了钱后，顾慢招呼薛长河，搬到三轮车上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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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真是不经念叨，顾慢没有念叨，只是在脑筋里跳了一下，就遇见了那个陆铎。

  陆铎提了一个鼓鼓鼓囊囊的大行李包，径直走进屋内把包放下，又走出来对女店主说：“不是不让你开门营业吗？是胃口大了，那些钱喂不饱你了吗？”

  女店主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说道：“关门时间长影响生意，我得给我儿子挣学费。”

  “我朋友可不是钱多的没处花，谁都要养。”

  “我知道，这不我自己挣吗？”

  顾慢装作不认识，赶紧让三轮车师傅开车走了。

  陆铎盯着顾慢走远，才问道：“那个人和你很熟？”

  女店主急忙解释道：“不熟，她就是来买桌椅的，我卖的便宜。”

  “关于孩子的爸爸，你一个字都不能透露，不然，你吃进去多少，我会让你吐出来多少。”

  女店主连连保证：“不说，打死我也不会说的，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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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寡妇，受人排挤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来到城里讨生活的。刚开始扫大街扫厕所，后来给人家当保姆，慢慢的日子才有了点起色。

  去年五月的一天，主家问给她找个挣钱的活干不干？

  这问的都是什么话？哪有财神爷上门还能往外推的？就是不知道干的是什么活。

  主家见她答应了，才神神秘秘的趴在她耳朵说道：“说起来就是辛苦点，稳赚不赔的生意……给男人生个孩子。”

  女店主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没男人，难道要和别的男人做有伤风化的事？

  丢死人了。

  主家女人好像要极力促成这件事，抛出的条件也是极其诱人的。

  不论男女人家都要，怀孕了就是一家店铺，一处城乡结合部的房子，从怀孕到生的花费全是男方出；生下来若是男孩另外有奖励。

  条件很诱人，要求也是很苛刻的。

  女方要健康安分守己，不能主动对男方提过多的要求；不能主动联系对方，有紧急情况找中间人；孩子出生后要接走，女方没有探视的权力。

  女店主犹豫了快一个月才点头同意，接下这个活，她可以少奋斗至少十年。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儿子要养。

  在主家女人的安排下，她和一个男人过了没羞没臊的一晚。不知道男人的庐山真面目，不知道男人姓甚名谁。

  过了第三个月的七日流血事件，女店主发现自己的大姨妈没来，把脉过后确实是怀上了。

  她和那个男人的露水情缘也就到此结束了。

  女店主得了旧货市场的一个门面，一套离市场不远的民房，还把儿子接了出来，在最近的实验小学插班就读。

  孩子五个月上，男人忽然要求女店主流产，房子店面都不用还，产生的所有费用他负担，另外还能给一笔补偿。

  要求只有一个，打掉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形，女店主怀着这么久，肯定是有感情了，所以她坚决不同意，孩子在她肚子里，她说了算。

  女店主还有点自私的想法，她不想和那个男人断掉所有的联系。只要孩子在，有孩子在中间做情感纽带，她和孩子爸爸有个其乐融融的四口之家是有可能的。

  人活着就应该有个短期的目标，女店主的短期目标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